卫岚大惊失色,反应了很久才问:“他们把人关在山里干活,别说吃的喝的,这怎么点灯出气儿啊?”
“你当棺材只是为了吓人?”白雪鹤淡淡道:“棺材放的高,我猜你们都是用箭射下来的,并不曾上去看过。”
卫岚点点头,仍不解其意。
“我猜棺材后就是气孔。”白雪鹤拍拍卫岚肩膀,“截了水源,又造了气孔,只需要有出入口,便可以像之前一般开工干活。”
卫岚惊呆,月色下的英挺面孔毫无血色,“白大人……”
白雪鹤眯眼,“要不了明日,你的人就会查到,天牢有狱卒跟陆知府长得一样,山西太原那个进士陆永宁怕是已经早死,他没有亲人朋友,其实拿着公文去冒名顶替着实容易,错就错在不该多嘴。”
就是惯于装傻,卫岚也敛眉沉默,容易?能把人偷梁换柱到知府的位置,岂是寻常人有本事能为!
“白大人觉得。”卫岚轻声道:“是谁……”
“你不知道吗?”白雪鹤笑笑,将手指放于唇上,几乎同卫岚一起说出那两个字。
“奸党。”
气氛骤然凝滞,奸党一词,从古至今便是所有逆反之人的概括,但在这一二十年里,它专指废太子阴魂不散的党羽。
“这不可能。”卫岚深吸一口气,开始迅速辩解:“燕王被软禁在府里,可是一步都没离开过,废太子虽死得惨,可他确实死了……这……我……”
“你不要急。”白雪鹤拍拍他肩膀,“我并没有说过燕王。”
“白大人…!”卫岚呆了呆,突然扳过白雪鹤肩膀,“你之前说,煤矿是许将军的亲戚收的,若此事涉及到许家……”
“涉及许家,可对咱都没有好处。”卫岚低眉沉声,“不说是否牵涉奸党,许家势大,皇上虽然一直疑心,可你猜皇上会不会……先息事宁人?”
卫岚抬头,比了一个杀人的动作,他三十不到,眉目英俊挺秀,只是深谙官场多年,未免有些藏不住的老奸巨猾。
白雪鹤没有回话。
“不如去找他?”卫岚抬头,“那位不要命的县令兰大人,他那封信到御史台,也算是京城扬名了,若有他向皇上挑露,咱们都有台阶下……反正他只一个县令,若能因此而死搏个清名,也算值。”
“先抓陆永宁吧。”白雪鹤很久没有微笑,过了许久沉沉道:“再缓缓。”
“是。”卫岚只好拱手,领命而去。
……
此时此刻,黑蛋坐在白雪鹤房间床上,抱着些吃食歪头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