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很深,一只很小的蛇同石块滚在一起,转眼便失去了任何痕迹。
山风继续吹,将遇滟眼中的泪花全部吹尽,最后她眼中只剩下许宴年轻时的微笑,就算他骗自己做了嫁衣送给郡主,就算那个与别人带着金扣成婚的将军就是他,就算他在沙漠中一去不复返……
但遇滟还是喜欢他,这漫长的三十年,没有一天不在喜欢他。
杀人是罪孽,可狐妖遇滟已经不想成仙了,先前那个男人告诉她,只要杀了白雪鹤,人间的皇帝就不再会追究许宴的罪。
遇滟划亮火折,笑着在□□旁坐下,静静等待着约定时刻的到来。
……
煤矿内,兰梓清依然在拽着白雪鹤向前冲,鲜血一刻不停的向下淌着,白雪鹤低头,在气窗微弱的光线中看到自己的手已被全部染成血红。
“这里不对!”兰梓清向四周环视,望着四周的设备皱眉,接着果断道:“咱们走错了,这是条岔路,估计是放工具的地方。”
说着,他拽着白雪鹤准备原路返回,脚步依然很快,却实在是有些趔趄。
“别走了。”无边黑暗与寂静中,白雪鹤开口道:“就在这里,给你包扎下伤口。”
“不行,他们很快会追来。”兰梓清果断的捏着他手腕,像拖东西一样朝前拽。
“我说你丫别走了!”白雪鹤气急,难得的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他气喘吁吁着靠墙站好,皱眉道:“我知道你血多不怕瞎流,可老子跑不动了。”
兰梓清沉默一阵,最后也只好停下,白雪鹤扶着他挨墙角坐下,接着动手脱他衣服。
“你干嘛?”兰梓清皱眉,黑暗中也看不出脸红不红,白雪鹤哂笑道:“都是大男人害羞什么,你受伤不轻,小心会流血过多而死,我给你包扎一下。”
兰梓清见挣扎无用,便没再乱动,任由白雪鹤将他衣服除下,只是咬牙不发出声音。
那道伤口朝白雪鹤咽喉而来,自然伤的极深,白雪鹤皱眉笑道:“你又不是当兵的,我也不是刮骨疗毒,疼就叫出来,忍着它干嘛?”
兰梓清适才发出些极轻的呻/吟,但身体却没有颤抖,白雪鹤从中衣上扯下一大块布帛覆盖在他伤口上,肌肉隐隐跳动,鲜血仍在汩汩流下,仿佛怎么都止不住。
白雪鹤握着绷带的手搭上他肩膀,兰梓清应当是个文人,但肩膀上却覆盖着一层肌肉,他的皮肤不甚平坦,虽然看不清晰,但白雪鹤觉得那是一道道伤疤。
兰梓清的头垂下去,精神已经很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