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季瑛特意在城外为自己准备寿辰,便是着意下杀手的先兆,而且派来打理守卫的居然是卫岚,锦衣卫都是皇帝走狗,不少人觉得是皇上轻敌,要许宴放手一搏。
但许宴有自己的考量,他多年征战,自然并不会害怕锦衣卫的计量,他心里忌惮的,是而今毫无动静的荀落。
毕竟荀落是将才,且忠心不二。
此刻,遇滟翻身环住他腰,夜风微凉,外间有人扣门,声声急促,许宴为遇滟掖好被子,不耐烦着披衣下床。
“老爷……”
抖如筛糠的下人还未通报完毕,巨大的金属撞击声传来,竟然是一把银亮挎刀,许宴皱眉,瞬间以手为刃,狠狠扣住面前人脖颈。
“哥,你要掐死我?”面前人带着风帽,声线颤抖却带着不屑,“这样的东西还有许多,我已吩咐手下人,若三个时辰后见不到我活着出城,皇上立刻就会知道,你在城外埋伏了多少兵器。”
“我在城外哪里有兵器?”许宴气急,却未颤抖许久的手,低头叹道:“我要保全整个许家,你必须死,容你越狱,想想定然也是皇上安排,你我一同长大,今日兄长送你,也省的来日千刀万剐之痛。”
“你不信我也罢,总之城外柳林县山中有上千兵器。”许高冷笑,声音打颤,“我敢保证皇上不知道,但大哥今日不如我所愿,皇上很快会知道此事,并且先下手治你谋反重罪!对了,大哥也不要想着埋伏,我许高的商号遍布天下,手下有多少人,大哥你是最清楚的!”
“好。”许宴很快冷静下来,觉得兵器是许高当时为了贩卖所制,如今恰好拿来威胁他罢了,于是平静道:“这就走,我送你出城,在天津卫出海。”
“不。”许高摇头,两双十分相似的眼眸对视,片刻后他道:“离你生辰还有五天,京城十二卫,有七支曾在我许家军麾下,山西朔州关隘,也有受我们重恩的隋杰将军,那儿距离北京,不过两天路程。”
许宴抬头,眉头深皱,“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在帮许家。”许高咬牙,恶狠狠一笑,“叫大哥不要坐以待毙,先下手为上。”
兄弟兄弟,血脉相连。
要逃一起逃,要死,也一起死。
“还有这个。”见许宴仍然犹豫,许高抬手,自袖中取出明黄一物,塞他手里。
许宴低头,饶是见惯风浪,也忍不住惊讶着退后两步,许高塞给他的不是其他东西,正是那道神秘的先皇遗旨。
难道,那一向兄友弟恭的外甥裕王没有将这东西交给皇帝,却留给了他?
此刻,一向隐忍的许宴低头,双手握拳,眯眼,如沙漠猎鹰般望向前方。
既然被逼到尽头,他也不想再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