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这么想着,荀落迅速向城西奔去。

城西府内,白雪鹤紧紧盯着息痛膏,死死咬牙,真的再也笑不出来。

傅季瑛也不答话,仍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你是说……”白雪鹤已忘了什么尊称,“我戒了息痛膏之后,给我下药的是燕王?”

“你倒真有魄力,还能戒了息痛膏。”傅季瑛不知此事,倒有点惊奇,“朕不知道你还有这能耐。”

这句话说完,白雪鹤没有回答,空气突然沉闷。

“不可能。”片刻后,白雪鹤忽的出声,他面孔垂下,脸色已苍白如纸。

他突然开始哽咽,接着是咳嗽,多年隐疾一次性发作,山崩地陷。

开始有温热液体在桌面晕开,又是几声“滴答”,再抬起头时,他嘴角已挂了黑红脓血,片刻后,他用尽全力重复,“不可能,不可能……”

“你在大狱时,朕曾去见了燕王,说你宁死也不肯认他有罪,你猜燕王怎么说?”傅季瑛惊了一下,却没打算停下,“你这么聪明,方才肯定猜到,是他告诉我世间有一物叫息痛膏,会使人言听计从。”

其实根本不用傅季瑛解释,白雪鹤自己也明白。

只是这么多年忍辱负重,燕王的自由就是唯一悬在心口的希望,可这希望不仅是拖他前行的绳索,更一直扼着他的脖颈。

“不可能……”

仕途是他给的,给他利用便罢了,但何苦要赔上一生!

生命里这绷着的最后一根线,终于断了,鲜血也如同珍珠断线,不住滴答落下。

“那时,朕本以为他是在保你的命,现在看来,你不过是他偷天换日的计策之一。燕王也好,苍华也罢,最终都是为人所弃!”

可无论他说什么,白雪鹤仍是不能接受的摇摇头,“不可能。”

望着白雪鹤呓语般的不断重复,傅季瑛逐渐失去了耐心,猛然抬手,意图卡上他脖颈。

忽然一道寒光闪过,傅季瑛吃痛,猛的向后退了一步。才看清袭击自己的是只剑鞘。他欲拔出腰间佩剑,后腰已狠狠中了一剑。

佩剑“晃荡”落地,荀落沐着晨光,神兵天降。

只是情急之下,那剑刺的很偏,虽然痛极,但未能要了傅季瑛性命。

再一瞬,傅季瑛伸手狠狠握住剑锋,白雪鹤抬眸,看到荀落在二人身后,英挺面孔风尘仆仆。

他努力想抽出剑,可傅季瑛已经是不要命的握着,指间鲜血淋漓,却未松动片刻。

“你快走!”荀落盯着有些癔症的白雪鹤,“快点出去!”

“白雪鹤!你不是想杀了朕?!”败局已定,傅季瑛却开始大笑,居然将剑锋拖曳向前拦在门外,大吼:“你来啊!你亲手杀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