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潮使他一次次重伤濒死,亡命奔逃,也使他的道更为纯粹完美,他的剑更为无坚不摧。他在生死相搏中生出一些茫然,却无暇细想。
遍体鳞伤回到宗门,等待容咎的却是面色如覆冰霜的寒彻,他的目光沉沉如水,神情冷酷一如数年之前被逼收徒之时。
“师尊……”
“容咎!你且说,何为同门?”
“……无关之人。”
“你!逆徒!给本君去冰魄峰面壁思过,若还不醒悟,便不用出来了!”
容咎波澜不惊地起身离开。
“果然是薄奚尊之子,凉薄寡恩,不堪造就……”
这一句声音很低,偏偏他听见了。
他觉得有点微妙。逆徒?原来我还算徒弟……造就?如何造就?把我丢到兽潮里吗?
可笑。
冰魄峰,寒气侵骨,切肤断脉,元婴之下无可抵挡。
容咎却生出一种莫名奇妙的释然。
情有所起,崇拜依赖很容易转变为仰慕以至于倾慕恋慕,一如霜鸾。而容咎的崇拜依赖,还未来得及催发,便如一粒微尘般被轻轻拂去。
连他自己都还没明悟。
气机涌动,真元自行运转,雷劫一道道劈下,一切平息之后,已然结成金丹。无情道无中生有才能突破,他却并没有觉得自己生出了什么感情,想不明白,也就不再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