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空白之中,容咎闭上双眼。第二道断纹在他的额心缓缓浮现,随后如皮肤生生撕裂一般,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撕开,最终形成细小裂隙一般纤细蜿蜒的血痕。
及至看到镜林之外,寒彻神色大变狼狈不堪,天渊不由长叹一声。他虽修的是绝情道,却不愿更多人顿悟此道。天下苍生,在他眼中便是他的后辈他的子民,他并不愿看见他人断情绝欲,摒弃所有感情。
——……无人能唤醒他的情念么?
——若在顿悟之前,玄徵君可以。而如今,……为时已晚。
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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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凛与天渊并非刻意偷窥,而是天渊的占星术算出劫难将至,溯凛也通过溯世镜感应到了大劫的气息,准备将溯世镜与小罹天镜暂时合体,模拟罹天镜,窥测天地大劫。正巧小罹天境开启,引入无数修士,溯凛便看着监控器,准备等人走光了再搞事,这也是容咎和寒彻都没有进入小罹天镜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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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彻心神大乱,悲恸欲绝,稳固的道心重新动摇,杂念丛生,境界跌落,几乎堕入魔道。
容咎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失态。
“长离,我心悦你。”
“是我的错,我醒悟得太迟,我明白得太晚……我曾待你那样残忍……”
“长离,你当初斩断的,是否不仅只是师徒之情?你待我,你待我是否……”
“寒彻。”
容咎打断了他的话。
寒彻一阵恍惚,忽然想起他从未叫过自己的名字,他总是看似恭敬实则疏离地唤自己“玄徵长老”或是“玄徵君”,抑或“寒长老”、“寒道友”。
容咎的表情依旧平平淡淡,那双眼眸静静凝视着对面的人,通透澄明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