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过。”林巉看着梅树道:“前日十五朵,昨日十九朵,今日二十三朵。”
“不对,应是二十四朵,早晨的时候是二十三朵,两个时辰前又新开了一朵。”林巉抬头看了看天色,道:“今日应是二十四朵了……不过也不确定。”
严泊闻言,抬手摘下了一朵将开的花苞,别在了酒坛边。
“今日二十四。”
林巉不由得哑然失笑。
“是。”他从严泊手里接过酒坛:“今日二十四,多谢师兄。”
那一天他与严泊坐在树下,终于抗稳门派重担的两个青年修士,靠在一起坐着,就着落雪红梅,喝完了一整坛酒。
后来,那棵红梅树枯死了,林巉连看的东西也没有了。
再后来,他下山,捡回来个小徒弟。
……
严泊看着林巉,透过百年的岁月,如今林巉依旧站在风雪中,他敛着眉目,没有再看梅花,一双眼只看着他。
眼底似有叹惘。
严泊原本的斥责一时堵在嘴边,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巉喜静,未免经年寂寞,好不容易收了个徒弟,带着养大,悉心教导,瞧着徒弟是个懂事贴心的,有徒弟陪着,平日也不至于太过清静。
可这全心相付的徒弟偏又对自己生了龌蹉心思。严泊光是想想,都觉得满腔悲怒。
更莫说相伴数十年,心血相倾的林巉。
“随你吧。”严泊道了一声,他袖袍一挥,便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