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轩长老也是看着墨沧澜长大的,心里面很不是滋味儿,又是愧疚不已,道:“都怪我没本事,要不然,哪里用得着去给杏花谷当孙子?杏花谷做事也太不厚道了,我们哪一年的灵石没给全,怎地就一个月都不愿意等?”
墨意寒神色低落,看着手中的瓶子,道:“轻鸿走后,白雪境势微,谁都敢来踩我们一脚了。”
碧霄长老蹙了蹙眉头,道:“当务之急,是把丹药送进去,给少主服下。”
墨意寒摇摇头,道:“没用的,他毒发之时,决不允许任何人见到他的样子,我不想违背他的意愿。”
众位长老皆是沉默。
墨沧澜从小便是个天之骄子,他的骄矜和傲气,是与生俱来的,是上苍赐予的,这样的人,怎能不自尊自傲?
可这样的人,却又落得个如今这般下场,当真让人心疼可怜。
尚轩长老一咬牙,一跺脚,道:“不成,不能由着他来,否则这两日一过,只怕会元气大伤啊。”
墨意寒眸中闪过复杂之色,叹了口气,道:“给他留点体面吧。”
尚轩长老一愣,也不再多说什么。
趁着没人看到,一个雪绒绒的圆球翻过了后山的高墙,躲过阵法,一路撒开腿丫子跑过那长长的回廊,来到了墨沧澜寝居的那房间后面。
墨沧澜院子里面的防御阵法不少,但这屋子却是素淡得很,月见微跳到窗台上,伸出爪子一巴掌将那窗户给拍出了个洞,然后纵身一跃跳了进去。
屋内,灯火幽暗,空气里弥漫着令人昏昏欲睡的苦香味道,和平日里墨沧澜惯常点的那提神醒脑的香气截然不同。
月见微蹑手蹑脚地跑到了里屋,一眼便看到了令他嘴唇微微发抖的一幕——
床上,墨沧澜双眸紧闭,双眉用力地蹙起,双手双脚被缠丝束缚在床柱上,下唇已经被咬得破败不堪,血迹点点。
月见微见他如此,只觉得又恨又怒,一时间想到的竟是上辈子他心如死灰,离开墨沧澜之后,墨沧澜那等死的那度日如年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