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死了人,你们一般又是如何处理的?”月见微朝着四周的山脉望去,准备寻个合适的落脚之处,道:“比如,会不会拉到哪里,集中埋骨,或是有其他什么法子之类的。”
洪图摇摇头,道:“你方才也看到了,但凡好矿之中,必然有流火岩浆流淌在山壁下面,采矿时候,一不小心落入岩浆里面,就是尸骨无存,直接化成水去。若是开出绝世矿藏,被那矿藏吞噬祭献,也一样化作飞灰,尸骨无存,说到底,唯有死了之后,有尸骨的,才会有人替他收尸,只是这样的情况,着实不多。”
说白了,就是大部分情况下,那些采矿奴都会死在矿洞之中,埋在矿洞之中,终其一生不见天日。
“更何况,我们这里,容易滋生邪祟之物,这些年我大哥请了不少人,在这矿洞了里面施法驱邪,倒还算好,早些年,矿山附近时不常的就有祟物出来作妖,抓着人便开始撕咬,哪里能留得下全尸……”
墨沧澜闭上眼眸,释放出彼岸蝴蝶,朝着那才出来的矿山绕了过去。
肉眼难以看到,但闭上眼睛,却是“看”得更加清晰——
巨大的矿山宛若一个张开血盆大嘴的吞人魔物,萦绕在浓厚的灵气、阴气、死气、怨气之中,黑紫白色的各种杂气交缠在一起,从这矿洞开始,朝着周围扩散蔓延,像是一团纠缠在一起的乱麻似的,的确是个能滋生邪祟之物的地方。
南陵多邪祟,此话当真不假。
洪家的那些在矿洞里面当了百年管事的人,的确有些手段,倒是没过多久便将那采矿奴给审问清楚了。
“他认了。”那管事前来传话,道:“只是和我想的不大一样。小的昨日派人连夜送那块矿藏给东家,原本的确无事发生,但在翻过葱茏岭的时候,那叫阿英的——也就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采矿奴,突然想要解手,便去了树后,但他撒完尿,准备跑去跟上队伍的时候,却远远看到有个黑影将那些采矿奴全都杀了。阿英不敢过去,就趴在地上等着那人杀完,足足一个时辰之后,他才敢动弹。”
但是奇怪的事情,这就发生了。
“阿英过去之后,却发现,地上除了血水之外,竟是连一具尸体都不复存在,那块矿藏,也一起消失了。”管事满脸不解,道:“这种事情,还从未遇到过,奴枷之下,阿英必然不会说假话。少爷,你看这事情,又该怎么说?”
洪图皱着眉头,道:“这也太扯淡了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马上派人去葱茏岭上,寻找那些采矿奴的尸体。”、
管事的马上便派人跟着阿英,去了葱茏岭那事发之处,很快便就有人回禀来报,说是的确看到了落在叶子上和泥土之中的血迹,然而随着那血痕再往前走,便是一处断崖。
葱茏岭的断崖,深逾百丈,无人敢下,前去搜索的人便猜测那些尸体是被直接扔到了断崖下面,如今再找,只怕是已经宛若大海捞针,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了。
若不是因为阿英修为着实低下,绝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杀了那么多同行的采矿奴,他必然会被怀疑成为杀人凶手。
一处距离矿洞不远与灵砂镇亦是仅有几里的山上,洪图打了个哈欠,挥挥手将身边的一只虫子赶走,道:“所以说,今日我们究竟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灵砂镇上有我家的客栈,你们也不去住,偏偏要来这里吹冷风被虫子咬,为的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