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泽的身影却在他接触到的一瞬间散掉了,随之而来的整座雕像也在此刻轰然碎成一堆残渣,但却有一个光点从那堆残渣中飞了起来。
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白泽最后的声音,“我在蚩尤动手前夺下了那个小娃娃的一魂,三魂七魄不全,蚩尤是不会成功的,你赶紧把他找出来吧。”
白泽说完这句仿佛真的从天地间消散了,再没有声音发出,而这个世界的树也全都一瞬间变得枯黄了。
晏越来不及考虑许多,下意识的就抓住了那个光影,等那个光影到手后他还能听到“晏越……晏越……”的声音。
那其实是一团很小的光影,但晏越仿佛从那里面看到了陆清远那微卷的头发,那双总是仿佛总是很有耐心的眼睛,此刻那眼睛仿佛和平常带着一点笑意看着他,嘴里轻轻喊着“晏越……晏越……”
没多久前还和他耳鬓厮磨的人如今只剩下一魂,晏越的心口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那痛感越来越剧烈,仿佛有人紧紧握住了他的心脏。
他胸口的部位此刻已经不自觉的覆上了一层一层鳞片,他手颤抖着,却又极其小心翼翼的将最靠近心口的那片鳞片掀开,然后把陆清远剩下的那一魂珍之重之的放进了那片鳞片之下。
听着心口传来的“晏越……晏越……”的轻声呼喊,晏越闭上了眼睛。
“陆清远……你怎么敢……你怎么能。”晏越的手轻轻在自己心口那处鳞片处按了一下,低声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的。”
他说完这句,再睁开眼时眼底已经变成了一片冷酷。
底下一直关注着他的城管被他这眼神吓了一跳,他也听到了白泽的话,虽然感觉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但此时此刻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问道,“我们现在要去找那个蚩尤吗?”
晏越看了他一眼,道,“你先回去吧。”
他手一挥,那个城管就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那座雕像碎裂的一瞬间,他看到了白泽所说的那些记忆,他们当年是如何扛着天道的惩戒将这一批濒死的妖兽救下,又是如何在死后将他们两人的尸身变成了这片空间。
这空间既然有一大半是他自己当年尸身所做,他仿佛也自然而然的明白了该如何控制这个空间,不至于像一开始一样连进出都找不到方向。
而人血和他的血的结合大约是白泽当年知道了那个容器会是一个人之后而故意留下的退路,只是他大概也没预测到陆清远最后还是成了妖。
晏越将那个无意之中卷入其中的城管送出去之后就向着那颗挂满了妖兽果实的树走去。
刚才那一瞬间,所有的树都枯了,唯有这棵树翠绿依旧。
蚩尤的神魂一直靠着这棵树上那些妖兽的残余的灵气滋养着,所以所有的妖兽才会到现在为止只苏醒了那么几个,而其中的几个还被蚩尤的恶念污染了。
他一掌拍向那棵树,那棵树立即轰然倒塌,那些装着妖兽的果实一个不落的全部掉落进那个池子里,但却没有落下去,而是浮满了一池。
晏越闭了闭眼,又一次按住了胸口,语气十分温柔的说道,“既然你是天道选中的容器,现在有这么多的妖兽等着你救,你一定会心疼的吧。”
晏越说着,脑中浮现出陆清远耐心的对待霸天,一脸期待的孵龙蛋,说着没钱却总忍不住偷偷给饕餮加餐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