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传来声响,女人开始做饭。
顾闻声趴在地上缓了缓才坐起来,靠在床边上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手心里沾了点血,是刚刚磕破了牙龈,喉咙里一股子血腥味。
身上哪里都疼,每天都会挨打的日子他都习惯了,被打的时候不能挣扎,不然可能会让女人更加暴怒,受的苦就不止这一点了。
“喵。”
门口探出一个脑袋,一只脸扁扁的猫跑进来凑到了顾闻声的身边,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胳膊,又要舔他的伤口,顾闻声避开了,把它抱在怀里。
它还挣扎着想去舔小孩的脸,但是箍着它的胳膊没松开它也就乖乖的窝着不动了。
动物比人更能适应环境。
猫已经很久没有在顾闻声挨打的时候冲进来护着他了,它知道在那个时间点进来它和小主人只会被打的更厉害,它就习惯了躲在一旁,等女主人走了再出来。
顾闻声捏了捏它的爪子,从他的角度看下去怀里的猫脸扁的更厉害,眼睛边上是一圈黑黑黄黄的分泌物,一只眼睛看起来有些浑浊,身上脏兮兮的,毛一绺一绺绞在一起,像极了一只在流浪还不会清理自己的野猫,偏偏就是养在这个家里的宠物。
他还记得有一回猫跑出去了,被隔壁的小孩抓住了拎着尾巴要从楼上扔下去,他听到惨叫声央求着女人放他出去的时候看到那个小孩的母亲正在教育她的孩子——这是很贵的猫,他们赔不起。
在看到他们的时候那位母亲就尴尬的笑着把猫放了下来,带着因为没能满足而哭泣的孩子关上了大门。
是了,猫是很贵的猫,顾闻声还记得它是以前在家的时候父亲带回来的,光是照顾它的佣人就有好几个,毛发打理的光亮顺滑,每一顿饭都是精心准备的,那个时候猫还有个名字叫黄宝,是女主人亲自取的。
作为女主人的心头宝,哪怕是后来离婚了它也作为女主人的那部分财产被带走了,和那个三岁的小孩一起,同它的女主人一样从云端跌落下来。
顾闻声没再叫过它“黄宝”,对他来说,猫就是猫,已经不是以前那只猫了。
“喵。”
猫又在他怀里拱了拱,亲人的很,又像是要安慰一下自己的小主人。
今天的晚餐依旧没有肉食。
女人不爱吃肉,或者说她吃不惯那些对她来说是从肮脏的菜场买回来的肉,不知道暴露在浑浊的空气了多久,这种未知对她的影响很大,不过她也不在乎,她可以靠素食维持自己现在的身材,偶尔吃一回就可以了。
至于小孩子营养不良什么的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能给他吃东西已经是自己发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