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倒不一定是假,他可疼老七的身子了,毒未必是他下的,但毒发一定与他有关。
我苦笑一声,“看来这毒一早就下在我体内。”
苏未白叹道:“曹副阁主也是这么说的。”
我反问:“毒既在我体内,怎会早不发晚不发,偏偏在此刻发出?”
苏未白沉默不语,我便又猜测道:“除非这毒之前只是潜伏体内,须得有药引子才能激发。”
我涉猎广泛,看过十多年的纯爱文学和百合文学,但在读这几类文学之前,我首先是个武侠小说铁粉,金庸选集被我翻烂,古龙文学倒背如流,温瑞安文集正在进行时,你以为我看不出这等套路?瞧不到你眼里的情绪闪烁?
苏未白看着倒是真不好意思,怀揣了几分愧,道:“七兄猜的不错,这毒若无药引子,那它只会一直潜伏下去。我为了逼迫七兄出手,不得不如此。”
我笑道:“为了逼我出手?还是为了不让我逃?”
苏未白面色诚挚道:“你若要逃,我拦不住,可一个连杀人都不能杀的老七逃了出去,那也算不得是老七,不过一具行尸走肉。倘若七兄执意成为这样的活尸,我也只能同你一道儿赴死了。”
我真是佩服极了这个小变态,明明是很重口味的同归于尽,他却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不带脏,搞得我像个作天作地的小妖精。
你要说他不爱老七,那就有点假。
爱是爱,只是真的变态。
我又问:“这毒是什么时候下的?”
苏未白叹道:“我也是这次才被曹副阁主告知,他没说这毒是什么毒,也没说是谁下的,只说这毒下的很早。”
我慢慢地问:“是在我昏迷不醒的时候下的?”
苏未白摇头:“那时七兄刺杀尹教主归来,人都未必能醒来,谁会对七兄下毒?”
我笑了笑,我想我的笑大概是浸上七八桶冰,彻底地寒透骨髓了。
“既不是昏迷的时候下的毒,那就是昏迷之前下的毒。”
苏未白:“七兄这是什么意思?”
我淡淡道:“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
我原本不愿多想,可我如今必须多想。
这天底下最没道理的事儿,就是老七没有死在尹教主手上,反而死在了他麾下一群虾兵蟹将的手里。我对那场刺杀的记忆并不清晰,很多细节都已丢失,所以一开始,我认真地以为是杂兵们人多力量大,但如今看老七这拳脚,来百八十个人他都不会让一片刀落在自己身上。他连邪教头子都搞得定,必定早早想好了逃生路线,怎会落得个被围殴的下场?
只有一个可能,最可怕的可能。
他在刺杀尹教主之前,就已经中毒。
毒影响了他神志,迟缓了他动作,这才叫他中了刀,受了伤,狼狈地被一群杂兵围攻倒地。
毒是谁下的?有很多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