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道:“你若不提醒,我就不必想起来那些难受的事儿了。”
他语气听来像个拒绝打针的皮孩子,可我隐约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还有别的隐情。我就对着李藏风说:“麻烦你去溪涧处打些水,这家伙需要休息了。”
李藏风似乎也知道阿渡的状况不太好,点头答应,转身离去。
他前脚一走,我后脚就拉着阿渡坐在一旁的大石块上,那东西有点磨腚,他倒好,像早习惯了这等尖锐似的,安安稳稳地坐在那儿,等着我去检查。
探了脉,跳的有点不规律,但还算有力。
摸了额头,温度不高,很凉。
接下来我想把绷带解开,他却摇了摇头。
“我这手,见不得光。”
我神情慎重道:“是见不得光还是见不得人?”
阿渡问:“何必这般认真?这两者不都一样?”
这可大不一样,我摇头道:“见不得光,说明你的手见到阳光会腐烂,见不得人,说明你这右手上有什么会暴露你身份的纹络,你不想让我看到。”
阿渡笑了:“我?能有什么身份?”
“我不记得我在哪里听过你,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一定是个有身份的人。”
实际上不是直觉而是七哥的记忆,不过在这儿也差不多了。
阿渡凝视了我一会儿:“我不是阿渡,那你就是方即云么?”
“这话我听不明白。”
阿渡慢悠悠地靠近我:“长街上力退夏雀楼羽等人,又让李藏风时时刻刻心心念念,你又怎会是无名之辈?”
这到底是CP脑还是古龙脑?我这就有点看不明白了。
“一旦遭遇封青杉,我们或许会有一场恶战,你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个清楚,才好上路。”
阿渡不说话,我就继续道:“你若不肯说清楚,至少告诉我你的药藏在哪儿,拿出来我替你上药。”
阿渡见我坚持,只好乖乖把药拿了出来,我本来想直接上药的,结果我看着这药瓶上的字迹忽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干脆发了一问。
“你见过罗神医么?”
阿渡眼皮一跳,我接着道:“她的医术通神,可活白骨,医死人。我这样的人都能被她救回来,更何况是你。”
阿渡却笑道:“她啊,我见过。”
这回是我眼皮一跳了,“你真见过她?”
阿渡道:“她还说我只要十年不动武,就可以做十年健健康康的废人。”
我心头一沉:“你怕是不肯。”
阿渡笑道:“十年?十个月我都嫌长了。十年不动武,不如去死好了。”
我目光如冰:“所以你跟我来就是在找死。”
阿渡笑道:“各取所需罢了,何必说的这么难听?”
我冷冷道:“我还要说得更难听一点。”
阿渡得意道:“你随便说,怕了算我输。”
我目光一凛:“你欠了罗神医多少钱?”
阿渡的眼神顿时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