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青衫和梁挽之前应该就在这边休息,这个很可能。
他们在晚上遭遇了敌人,这个更可能。
敌人里的林轻林重被封青衫打了一掌,重伤,但是这扭断脖颈和头骨震碎的狠辣招数,似乎不是封青衫干的,也不像是梁挽能干出来的。
莫非这二人遭遇敌袭,有人从天而降,救了他们?
还是敌人开始了内讧?有人趁林轻林重受伤之时杀了他们,然后好拿多一些的赏金?
总而言之,这个擅长用五指杀人的家伙,是整件事的关键,他究竟是梁挽一方的敌人,还是朋友?
还是说,这人就是封青衫本人?
我脑子有点凉,感觉这个联想似乎越过了边际。
但不是没有可能。
封青衫作为名捕,有隐藏的杀招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这几个人若是着意要他的命,那就是对抗公门,他情急之下杀了人,那也不算什么的。
可我怎么就觉得这么不对味呢?
李藏风问我:“你在想什么?”
我从沉思中回来,才发现他基本上是一直在盯我。阿渡则盯着一直在盯着我的李藏风。那我现在才想起来,几分钟前咱们还沉浸在一种过分旖旎的氛围里,如今得转个画风,拧成正经模式。
我一时没想好怎么转,我就说:“先把这二人身上搜罗一通,若是没有别的,咱们就先走吧。我想这一路上他们总会留下点痕迹。”
阿渡点了个头就开始到处嗅去了,我把这两个死人摸了一通,心里打着鼓,但一想到他俩也不是我杀的,那我就很自然把他俩身上的干粮都顺走了。
回过头,阿渡又有了新的发现。
破庙附近的脚印很杂,各种各样各个方向都有,路上偶有血迹,一点沾在树干上,几滴落于地上的草叶,显示出走的人步履匆忙。
我在看血迹的时候,李藏风在研究哪组是梁挽的脚印,他除了时不时地瞄我以外还是挺认真的,可惜最后还是阿渡趴在地上又闻又看了一会儿,才从里面分辨出了最新的脚印。
他趴下来的样子很熟练,特别干脆,一站起来就直接往前冲了。这个小懒货好像天生就是干追踪的,一路上焉了吧唧,嗅见猎物离自己近了,他就乐了,活跃度和兴奋度大幅提升,我和李藏风都险些没追上他。
追了一会儿,咱们冲进了另外一片小树林,地势越来越崎岖,光线越来越小,树是接天连地的长,叶和枝把天遮得严严实实,能透下来一点儿光都不容易。
走着走着,我忽然听见了一阵声响。
我和李藏风飞快地对视一眼,然后加速前冲,像两道风追着阿渡这只人形警犬,一齐冲向了林子的出口。
一到出口,先是一阵光洒下来,身上的寒意刚驱散了一半,我才暖了几分,这脚步就跟着停下了。
人的呼吸声、汗臭味、间杂着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漫混合成了一种独特的臭味。
它向我的鼻腔砸来,它逼得我停下脚步,去看不远处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