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从他们的行事作风上我是没看出什么善意,感觉这些人若是抓了梁挽回去,等着他的绝不是什么好果子。

我问了那纪问刀:“那血衣侯可有说为何要你们抓梁挽?”

纪问刀说了后,我原先的疑惑和不安就都有了答案与归属。

先说说血衣侯,这是个是什么样的人呢?

八个字。

心性暴烈、残忍多疑。

他曾因一个侍女给他端茶用水时腿脚不利,出了差错,疑心这侍女是故意怠慢,罚侍女赤着身子跪在雪地一夜,最后身上大面积冻伤,不得不截去了四肢。

他曾发现自己的爱妾藏了一方绣有诗词的丝帕,而这份诗词又为他的一个部下所喜,他便认定了这爱妾红杏出墙,奸夫定是他的这名部下。于是他的爱妾在某一日,不明不白地死了。死后尸体也没有下葬,而是被人放在一口缸里,文火慢烤,煮熟了,放在一盘肉里,端给了那位部下吃。部下吃肉时不知情,得知真相后忍无可忍,奋起反抗,他正好以“叛徒”的名义进行处置。

这么一个阴险暴烈的人,却有一个天真纯善的儿子。

小秦公子从来都是循规蹈矩,不敢反抗,直到见到梁挽,开始追求,在这其中尝到了离经叛道的甜头,与他父亲爆发过几次冲突。

血衣侯认为自家儿子无辜,定是别人处心积虑地勾引。

他又与唐摇有过生意上的过节,便疑心当初的酒楼见面,乃是唐摇设计,梁挽蛊惑,为的是让小秦公子偏离正道,好挑拨他们的父子关系。

这时小秦公子又在街上与人斗殴,原因还是为了梁挽。而且经由大夫诊治,说秦公子的脑袋受了伤,很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血衣侯悲痛之余,更加认定了这一切都是唐摇和梁挽合起伙来布下的局。

话说到这里,动机已经一目了然。

可证据呢?物证不能在,有个人证也好。

梁挽目光凄然,似听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噩耗似的,紧抿唇、狠拧眉,像心头的疙瘩跳到了脸上,这辈子都解不开这心结了。我用手轻轻拍打他的背部,想叫他平静些,他却只低头喃喃道:“难道全因为我……因为我才……”

后面的话他是怎么也说不下去,可是我念得出来。

难道他的小伙伴一家,竟是因为这么一个可笑、荒唐的理由,叫人灭了口?

不,我认为这只是动机之一。

唐摇和血衣侯还有生意上的冲突,说对方是冲着钱来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更何况,血衣侯不要梁挽的命,而是要把他带回去,这又是为了什么?他儿子至今还昏迷不醒呢。

等等,不对。

难道把一个活的梁挽带回去,是给这个活死人的儿子“殉葬”?类似于阴婚?

我顿时觉得通体生寒,很是荒谬,但回想一想血衣侯的种种阴狠手段,这看上去像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