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世上,就是孤独一人了。
只是胸口的闷痛在提醒我,脑袋的钝痛在催促我,我僵僵硬硬地抬起头,看向了那个一脸关切的梁挽,还有目不转睛的李藏风,以及沉默不语的阿渡。
“他们都没有了。”
梁挽忧切地问:“他们是一个一个慢慢没的,还是……”
我沙哑着嗓说:“一起没的。“
“忽然就没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
话未说完,梁挽紧皱眉头瞧我,好像后悔问出这话,而我呢?嗓子哑到不成形,话是说不下去了,只有眼睛呼啦啦地就酸了。
我从前不管看哪本穿越的重生的,我都恨不得看主角一秒适应,三秒忘记过去家人,五秒就进入剧情,起点一群孤儿主角最适合我看。可到了我这儿,我是不得劲啊,我这一辈子的孤独都压在心口,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凭什么啊?
凭什么他们就这么没了啊?
我也不顾尊严,不管这哥几位怎么看我了,我直接就把泪珠子往脸上挂了,只是它们挂的我太烦,我就拿手腕去擦,越擦眼睛越疼,越疼我越擦,最后那梁挽看不下去,李藏风话不多说,忽的一把就抓住我腕子。
这次他先是抓的很紧,而后晓得我会疼,他就放松了点儿,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我的泪眼,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情景似的。
我忽然觉得有些没来由的愤怒,我这一夜之间就是个没爹没妈的娃了,我就剩我自己了,他还不许我哭了是吧?
我沉声道:“你看什么?”
李藏风说:“我看的是你。”
我故意怼他:“老七不会像我这样哭,你是看不惯?”
结果李藏风摇摇头:“你从前也哭过,哭的比这还厉害。”
梁挽一脸古怪地看向他,阿渡好像发现了新世纪似的看着我,我倒先懵了。
……啥玩意儿???
老七你还是个哭包啊???
我乱哄哄地想事儿呢,他却沉了沉眸道:“只是无论你如何哭,我永远都看不惯。”
说完他居然从胸口掏出了一方柔软的丝绸帕子,上面绣花绣草的,干净精致地好似那个姑娘家的帕子似的。他就这么把帕子往我眼角边儿一递,动作自然无比,倒是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住了他那条帕子,粗暴地就扯手里,攥住了。
李藏风一愣,我却发现这眼睛里的冲动更厉害了,再待会儿就得卸闸了,那可真得是嚎啕大哭、毫无面儿了。
所以我也不管他怎么想,我在卸闸之前紧急翻身,手里紧攥着他那把帕子,把被子往身上一盖,全当是自闭了。
至于被子底下我怎么哭,那他们就管不着了,被子以上是他们的世界,被子下面就是我说了算,我想怎么哭就怎么哭,我还需要有人看惯么?
看不惯看得惯,我都要哭。
今儿老七这第一杀手的面儿,我是糟蹋定了,他的逼格我就当浮云那般抛了,还有人能管我么?
我想着想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哭着哭着开始抖起来,就越发缩紧,蜷成一团,全当自己不是个人,就是个迷了路的破布娃娃了。
我这一大动作倒像吓坏了那李藏风,我听得他半晌动静都没有,倒像是不知所措,最后是梁挽拉了他走,走之前还嘱咐我好好休息,莫想别的。
说完他们走了,一个个脚步没轻没重,一走一停,好像恨不得留在这儿听我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