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心冒汗,心跳加速,就连结业考试都未让他如此紧张过。
夏景生沉默良久,轻笑道:“你这是在跟我表白?”
“是!”叶恒朗身姿挺拔地立正站好,铿锵有力地应了一声。
夏景生失笑:“所以这整桩案子都是你编的?根本不存在什么孩子,也不存在莫名其妙的敲击声,对吗?”
叶恒朗垂头道:“是,你早发现了?”
见夏景生脸上并无惊诧之色,叶恒朗便知自己的表白计划露了破绽。
“资料上说,这间屋子里住着俩夫妻和一个孩子,可我进来的时候,屋里摆的分明是单人床,这是其一。”夏景生说。
“其二,正常情况下,如果房东看到穿着制服的巡捕,即便不害怕,脸上也会露出探究的神情,可方才房东太太见到恒朗兄,却无甚意外。”
“还有小程,一个饱受惊吓的孩子,在看到巡捕和陌生人的时候,不可能表现得如此亲近,甚至还跟着我一起上阁楼查看。”
“最关键的一点是,这处公馆地处老城区,入口处是一条布满青苔的石板路,或许连恒朗兄自己都没发现,你制服的裤腿上,经常会沾有青苔的印子。”
叶恒朗愕然地看向制服裤腿,那上头果然沾了青苔的痕迹。
“想来恒朗兄每日出门都会经过石板路,裤腿才会经常沾上青苔。无论是房东太太还是小程,都是恒朗兄的熟人,不过是配合你演一场戏,对吗?”
原来叶恒朗精心设计的一切,早被夏景生洞悉了。
叶恒朗出言解释道:“小程的父亲是巡捕,在执行任务时重伤不治,小程是由警局的同事抚养长大的,这次的确是我请他来帮忙。”
夏景生上前两步,接过叶恒朗手中的蛋糕,蛋糕显然是精心制作的,上面的裱花非常精致。
“谢谢,可是很抱歉。”夏景生说,“我无法接受你的心意。”
叶恒朗的心情如同坐上了秋千,时而向上飞扬,时而又坠入低谷,可莫名地,对着这样一个结果,他也没有觉得很惊讶。
似乎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不大。
过去这些日夜,他总惦念着夏景生,还特地把夏景生的照片从报纸上剪下来,随身带着。一次,被顽皮的小程瞧见了,一叠声地追问。
也就是在这样的机缘下,才有了这场表白。
夏景生眼见他局促的模样,笑道:“恒朗兄为何带我来此处,即便是表白,也不必……”
说着,夏景生抬眼看着满室漆黑,空气中还有清晰可见的微尘。
叶恒朗大窘,手忙脚乱地把灯点上,耳廓通红道:“我怕换个说法,你就不来了。”
终于,他鼓足勇气追问:“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夏景生笑了,“我一直将恒朗兄当做好朋友。”
夏景生吹熄了蜡烛:“走吧,和小程一起吃蛋糕去。”
叶恒朗把门打开,眼尖的夏景生便瞧见了在楼梯口露了半张脸的小程。
吃蛋糕的时刻,夏景生给小程分了最大的一块。小程吃得满嘴都是奶油,乐呵呵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夏景生温柔地替他擦了擦嘴:“怎么了?”
“两位哥哥,一人一半。”小程指了指蛋糕上的爱心。
“小程,以后莫要胡说了!”叶恒朗即刻制止。
小程被他的激烈反应吓得一怔,夏景生在一旁看着,失笑道:“恒朗兄,你吓到小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