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么下去,我们早晚是个死。”
“我们就想要个说法,二少连个准话都不给,我们这不能一天天地干耗着啊。”
夏景生越听心越沉,这些日子夏景瑞的状态很不对。
以往他管着夏和的大小事务,总会在夏景生面前夸耀两句,可这些日子以来,他却变得沉默寡言,时常早出晚归。
叶恒朗处理完公事,大步流星地朝夏景生走来。
“恒朗兄,这回多亏了你,若那人真的跳下去,只怕事情彻底无法挽回了。”夏景生面露忧色。
“不必如此客气,这是我的分内工作,如若不是你站出来做保证,我也无法将人救下。”
叶恒朗看了眼工人手上举着的讨薪标语,蹙眉道:“夏和电灯厂的经营可是遇到了困难?”
夏景生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夏家的生意一向是夏景瑞经手,之前从未有过拖欠工钱的情况。”
叶恒朗想了想:“我倒是听说,夏和想扩建新厂,不知是否与扩建之事有关。”
“扩建?”夏景生倒没听夏景瑞提起过。
夏景生揣着心事回到家中,厅堂之上气氛凝滞。
夏景瑞并没有回电灯厂,正埋着头听训。
“你看看这账本,才开了分厂,营业额便大幅下滑,你是怎么管理厂子的!”夏功成毫不留情地训斥道。
“老爷,景瑞不过是一时没做好,你又何必如此动气?”夏姨娘在一旁劝道。
“都是你惯的!慈母多败儿!夏和的口碑是一点点积攒起来的,他倒好,一夕间全给毁了。”
夏景生走进厅堂,从袖中取出工人的讨薪书。
夏功成看着那一片红的讨薪书,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双手颤抖着指向夏景瑞:“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欠了多少工钱?”
夏景瑞吞吐道:“工人……两月未发工钱了……”
夏功成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被夏姨娘扶到一旁,好一通安抚才缓过劲儿。
夏景生严肃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究竟怎么一回事?”
夏景瑞哭丧着一张脸:“我也不知道,原本一切还好好的,分厂的选址也定下了。可自那以后,工厂的设备总是出故障,又有别的电灯厂价格比我们低,营业额一跌再跌,如今账面上已是入不敷出。”
夏功成一边就水服食保心丹,一边喝道:“你为何早不说!”
“我……不敢……我怎知那道观会这么邪门……”夏景瑞嗫嚅。
“道观?什么道观?!”夏景生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就是江城的紫云观,那里头有脏东西!”夏景瑞说着,一把握住了夏景生的手,“哥,我不想死,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夏姨娘一听这话,也慌了神,好歹从夏景瑞口中逼出了几句实情。
原来,这紫云观中新来了一位游方的道士,自称闲云道人,最擅长测算姻缘。
是以极受江城年轻女子的欢迎。
何开晴也跟朋友一同拜会过这位闲云道人,却并不相信对方的说辞。
夏景瑞追何开晴追得紧,曾几次三番听何开晴怒斥那闲云道人为骗子。
可是日前,夏景瑞为夏和的新厂选址,碰巧地址就在紫云观边上,夏景瑞顺道去了趟紫云观,碰上了与友人一同前来的何开晴。
此番何开晴一改往日不屑的态度,对那闲云道人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