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恒恨得牙痒痒,高声道:“叶长官,叶哥哥,叶大爷!我都说几百遍了,我就是赵思恒!不信你去许衍家里看看,看他家里还有没有藏着另一个赵思恒!”
叶恒朗阖上审讯本,冷然道:“你放心,我们自会去查证,在此之前,你还得受些委屈。”
很快,赵思恒便懂得叶恒朗的意思,他被收押进临时的监狱。
牢里光线昏暗,污秽肮脏,赵思恒一进去,便听见耗子吱吱的叫声。
墙根下飞速窜逃的耗子把他吓了一跳,他竟反常地安静下来,蜷缩在那还算干净的板凳上,把头埋进膝盖里。
狱警担心他闹事,在外头观察了一阵,见他还算安分,这才放心离去。
在狱警走后不久,赵思恒的面色愈发青白,四肢难以自控地抽动着,手指屈伸如数物状。
见狱警回来,叶恒朗扫着卷宗,随口问道:“招了吗?”
“没,不过大概也快了,你们是没瞧见,他进去的时候,脸都吓白了,蜷在那凳子上瑟瑟发抖,还是叶哥有办法。”
叶恒朗阖上钢笔,起身道:“我去看看。”
第一眼看到牢里的赵思恒,叶恒朗马上意识到不对劲。
此时的赵思恒双目上窜,牙关紧闭,身体不受控地歪向一边。
叶恒朗一面将人制住,一面大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这是羊癫疯,快喊医生!”
大夫匆匆赶来,给赵思恒服下定痫丸,情形才有所好转。
这时,派去调查的警探也已返回,向叶恒朗汇报道:“长官,他确实是赵思恒,许衍的家,还有赵思恒的学校都查过,并无异常。”
叶恒朗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安睡的人,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一个让人如沐春风,一个却像盛夏的骄阳,要将人生生晒脱一层皮。
“让家属来接人吧。”叶恒朗松口道。
警员试图联系家属,可赵思恒的哥嫂外出,一时无法赶回江城。
叶恒朗蹙眉道:“许衍呢?”
警员:“许衍一听是警局的电话,就给挂了。”
叶恒朗:“姚司彦呢?”
警员:“姚司彦说身体不舒服……”
叶恒朗长叹一声,不由地对赵思恒生出几分恻隐之心:“继续给许衍拨电话。”
一通电话从早打到晚,总算是打通了。
在许衍赶到之前,赵思恒清醒过来,一睁眼瞧见叶恒朗严肃的脸,赵思恒吓了一跳。
他才发现自己已从牢房出来了,这会儿正躺在沙发上,叶恒朗就在一旁办公。
赵思恒拿起盖在身上的外套看了眼,嗤笑道:“怎么不继续关我了?”
“你不知道自己有痫症?”叶恒朗停下手中的笔,正色地看着赵思恒。
“痫症?”赵思恒一怔。
叶恒朗看他脸上惊讶的神色不似作伪,无奈道:“此症发作起来极为凶险,你竟还这般胆大包天地到处乱闯。”
想到这一层,叶恒朗便更觉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