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田当机立断赶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夏景生看着面前神情冷冽的女人,无声地往樊烬背后躲了躲。
如今他对整个世界全然陌生,像是一张白纸, 任由人在上头涂抹。
樊烬从未见过夏景生如此不设防的模样,竭力抑制内心的兴奋:“我知道师父心善, 可我也是为大局考虑。”
彭田倏地抬眼, 正对上樊烬冷漠的眼神。
大局为重,这是彭田曾经教过樊烬的内容,现如今樊烬反过来提醒她。
若从数量上计算, 以夏景生一人之命,换苗民成百上千的命,自是值得的。
这就是樊烬所谓的大局。
“况且如今那药已经服了一段时间,效用也起了,若是不重新编造他的记忆,怕是起不到作用……”樊烬竭力解释着。
满嘴都是这样做的好处,这样做的意义,却独独不提他枉顾人意愿,擅作主张之恶行。
彭田为之齿冷,却无可奈何。
禁药至今无药可解,夏景生既已服下,也没了回旋的余地。
“夏……先生”她犹豫着唤了句。
夏景生对这一称呼全然无反应。
樊烬笑道:“告诉师父,你叫什么?”
夏景生:“龙迟。”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刹那,彭田知道,一切都太迟了。
她长叹一声:“罢了,今后夏……龙迟,便跟着你罢,你要好好教他。”
樊烬唇边泛起一丝得偿所愿的笑意:“徒儿自当竭尽全力。”
夏景生被带到了住处,他看着房间里的陈设,满目茫然。
樊烬扶他坐下,轻声问道:“先前你一直住这儿,有印象吗?”
夏景生拼命回忆,脑中却一片空白。
他挫败地摇头:“想不起来。”
“那便罢了。”樊烬温和道,“我们慢慢来。”
除了住处,樊烬还带着夏景生出入苗寨的各个地方。
苗寨的生活还处于自给自足、精耕细作的状态,平日里苗民要下地干活。
夏景生随樊烬来到田梗上,樊烬一把扛起锄头:“来,我教你。”
夏景生握住锄头,学着樊烬的动作。
肌肉却跟有记忆似的,夏景生轻而易举地就举起了锄头,动作干脆又利落,引得四周苗民交口称赞。
众人见他动作娴熟又不甚费力,纷纷上前请教。
夏景生耐心地做着示范,间或抬头看樊烬一眼。
樊烬:……
“是这样吗?”夏景生见樊烬不说话,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