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烬对救命之恩却无甚感恩之心,他被畜生当众落了面子,心中又气又急,不由地将火撒到夏景生身上:“你还留着它做什么,它是怪物啊,你看到它的样子了吗?那么粗,那么长,这样的畜生留着也是为祸人间。”
夏景生蹙眉道:“它很听话。”
“是,它只听你的话,谁的话也不听,哪天要是失控伤了人,你可别后悔!”樊烬气急道。
夏景生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点:“你说……这蛇只听我的话?”
方才,樊烬说夏景生平日里多用竿子作武器,这会儿又说蛇只听夏景生的。
明显的前后矛盾。
夏景生板起脸,打量着一脸气急的樊烬:“你在撒谎,我平日里用的武器不是竹竿,是这个鞭子,对吗?”
当夏景生说出这句话时,樊烬预感到,有什么东西已渐渐失控了。
夏景生逐渐走出了苏醒初期的无助与柔弱,越来越像真正的“夏景生”了。
第八十九章
这个发现让樊烬感到恐慌, 他拼尽全力,想让情形回到预设的轨道上。
但他漏算了, 千里之外的孙闻溪, 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
孙闻溪一直没有收到夏景生的信件。
在夏景生出发前, 曾承诺会给孙闻溪写信报平安,可现如今, 却没有平安信。
孙闻溪坐在包厢里,心不在焉地喝着酒。
一同谈生意的酒肉朋友早已左拥右抱地玩开了, 唯独孙闻溪孑然一身。
有不甘心的俏女郎靠上来,娇笑道:“孙少, 一个人喝闷酒, 多无趣啊。”
却被孙闻溪无情地推开了。
满室浓郁的香水味,让孙闻溪难受得紧,他打开门, 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
海城是个不夜城, 即便天色已黑, 街上却灯光闪耀,除了那宾客如织的舞厅, 墙根儿下的也分外热闹,有吹拉弹唱样样精通的曲艺人,也有吆喝叫卖的小贩, 除此之外,还有挂着幡子,冷眼旁观的算命先生。
孙闻溪沿着墙根儿缓缓走着, 冬日的风有醒酒的功效,不多时,孙闻溪的神志便恢复清明。
“不妙啊,不妙!”身侧忽然传来一声吆喝,孙闻溪脚步一顿,转头瞧见墙根儿下的算命老头。
他正瞪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瞧着孙闻溪。
孙闻溪从前不信这些,可自打和夏景生成了亲,连带着对天底下的算命先生都觉着亲切了两分。
“怎么说?”孙闻溪问。
“瞧你的夫妻宫,黑气满溢,怕是另一半凶多吉少啰。”老头拈着胡须,老神在在道。
这一下,正说中了孙闻溪的顾虑,他打起精神道:“我的爱人如今可还安全?”
老头却并不回答,指了指幡上的报价。
孙闻溪掏出银钱,塞进老头手里,这才换来了答案。
“情形不太好。”老头说。
“怎么个不好法?”孙闻溪每追问一个问题,就要付一笔银钱。
到最后,老头满意地掂着钱袋子,摇头道:“他怕是,不记得你了。”
孙闻溪如遭雷击,他见识过夏景生的能力,知道蛇形鞭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