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虚的伤未能对症下药,所以迟迟不见好。夏景生此番,专程向凌霄子请教:“敢问师父,这方子里的水蛭,可否以他物代替?”
“他物?不可。”凌霄子否决道,“此方缺任何一味药,都无法起效。”
夏景生满怀的希望,被浇了盆冷水,正失落间,却听凌霄子说:“不过,除了改方子,还有一个法子可救玄虚。”
凌霄子就着脖子比了个抹刀的手势。
转瞬间,夏景生明白了凌霄子的意思。
“师父的意思是,将那秦昭志超度了去?”夏景生摇头道,“此事谈何容易,秦昭志背后或许还隐匿着旁人,敌在暗我在明,连鬼差都奈何不了他。”
凌霄子沉吟道:“除此之外,你还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吗?”
“玄虚是出家人,你让他杀生,无异于把他往死路上逼。即便他愿意喝药,一身修为也废了……”凌霄子的话十分客观中肯。
眼下,的确只剩一种办法。
“玄虚是因为那鬼魂而受伤的,解铃还需系铃人啊。”凌霄子一下子看透了其中的关键。
夏景生思虑良久,决定再试一次。
这一次,他将法坛设在秦志昭熟悉的地方——江城大学。
大学向来是个神奇的存在,学生一面接受新思想的熏陶,一面又求神拜佛,想要顺利通过考试。
夏景生事先跟校方打了招呼,本想着会被拒绝,不料却得到了支持。
校方人员早就听说过夏景生的事迹,当初仁雅中学的事,在整个江城都传遍了。
这会儿夏景生来了,接待人员便巴望着,他能给学校的风水指点一二。
夏景生看穿了校方的心思,仔细看了看江城大学的风水格局。
整体而言,江城大学的风水布局考究,基本没犯什么忌讳。夏景生指出几处小问题,校方也积极地改进。
夏景生按周易之数,选定了藏书楼二层的平台设法坛。
与第一次的集体法事不同,这一次,夏景生只针对秦昭志一人。
超度的基本步骤大同小异,不多时,夏景生察觉四周的空气逐渐变冷。
起风了。
那香案上的烛台忽明忽灭,是他来了。
夏景生丝毫不绕弯子,直呼其名:“秦昭志。”
这一次,秦昭志的情绪很平稳,他如同牵线木偶般,垂首而立,默不作声。
“丙寅年九月初三失足落水,魂魄快快归位……”夏景生念道。
秦昭志似有所感,他缓缓挪动着脚步,跟随着那经文,走向黄泉道。
夏景生领着他,已然瞧见前方酆都城的门楼,却忽然听见一把清脆的女声:“呀,这是在做什么?”
夏景生眉头一皱。
却见那秦昭志忽然失却了理智,他不愿再往前走,疯了般地挥舞着手臂往后退去。
鬼差想上前拿人,可那铁索还没碰到秦昭志的魂魄,就已被挣开了。
“是你,是你害我!”秦昭志眼神阴毒地瞧着夏景生,“是你诓我!是你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