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闻溪接到消息,特地在莱茵阁酒店宴请吴恪文。
吴恪文与吴太太到时,夏景生与孙闻溪已然入座。
起身握手之际,夏景生察觉到吴太太的手微微颤抖着,掌心一片冰凉。
“女士优先,吴太太可有忌口?”孙闻溪问。
吴恪文极自然地接过话头:“她素日里不碰荤腥、不吃葱姜蒜。”
孙闻溪笑道:“既如此,我们便吃素食宴如何?”
这原是待客的礼貌,岂知吴恪文竟一口回绝:“不必,我们吃我们的。”
侍应上酒时,吴恪文让人将吴太太面前的酒杯撤下去:“她不喝酒的。”
夏景生闻言,诧异地看了吴太太一眼,后者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在宴席上,吴恪文十分风趣健谈,可他似乎忘却了身边的太太,全程只将她当空气。
夏景生见状,主动开口道:“吴太太,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吴太太还未答话,吴恪文立刻接话道:“内子平日里少见生人,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有失了礼数的地方,还请海涵。”
夏景生笑笑,没接话。
酒过三巡,吴太太忽然站起身,低声道:“抱歉,我失陪一阵。”
吴恪文喝了许多,这会儿面色通红,他淡淡地瞥了吴太太一眼,点了点头。
吴太太这才离席。
她离席后不久,夏景生也起身道:“我也失陪一阵。”
吴太太快步走进盥洗室,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得如同鬼魅一般,连胭脂水粉也无法让她的脸色好起来。
只有在离开吴恪文的时候,她才能感觉到,自己是真真切切活着的,不是他人的玩物与附庸。
只可惜,这样安逸轻松的时刻不多,不过片刻功夫,她又得回到吴恪文身边,安静地做一只哑巴花瓶。
吴太太平复好情绪,刚走出盥洗室,就瞧见夏景生。
“你怎么在这儿?”吴太太冷淡道。雨兮団兑
“我在等你。”夏景生笑道。
“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把戏。”吴太太仍旧板着一张脸,不愿理会夏景生。
夏景生看着吴太太的背影,忽然问道:“吴太太敢与我叫板,为何在吴恪文面前,倒像只鹌鹑。”
“你说什么?!”吴太太转头,脸上一派难以置信。
“我看得出来,吴太太很怕你的夫君。”夏景生忽然凑近了。
等吴太太发现他们二人的距离太近时,两人耳语的一幕,已经被同样要解手的吴恪文看在眼里。
“咳。”吴恪文轻咳一声,路过二人时,突兀地扔下一句:“看起来,二位的关系很密切啊。”
吴太太脸色煞白,她如那受惊的麻雀一般,迅速拉开距离,转瞬间,又像想起什么一样,彷徨地冲夏景生道:“你要小心。”
“吴太太何出此言?”夏景生直觉其中有内情,连忙追问。
可多余的话,吴太太却不再说了。
她想离去,可因着太慌张,脚下一滑,险些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