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生的早饭是在房里用的,并不是他不懂礼数,初来乍到就摆架子,实在是孙闻溪太过紧张,听闻他不舒服,索性将人困在房里,连床都不许下。
夏景生闲来无事,靠在床上看书。
许是周遭的环境过分安静,门外仆人的议论声传到他耳中。
仆人甲:“这位怎么一来就生病?”
仆人乙:“你是不是也想起这栋宅子的故事了?”
仆人丙:“小声些,当心被人听见。不过也真邪门,怎么一来就病了呢?”
夏景生还没听出个所以然,仆人们的议论声却弱了下去。
“让你们背后议论主子是非,一个个还想不想干了?!”是孙祥的声音。
挨了训斥后,当班的仆人纷纷噤声,外头恢复了宁静。
过了一阵,敲门声响起,孙祥端着一个炖盅走进来:“夏少爷,这是小厨房炖的汤,清热润肺的,您趁热喝了吧。”
夏景生接过汤盅,汤匙缓缓地搅动着:“祥叔,这宅子可有什么说法?”
“少爷的意思是……”孙祥迟疑地躬着腰,一双精明的眸子让人瞧不透。
“譬如住进来的人忽然生病,可有什么说法?”夏景生盯紧了孙祥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孙祥脸色骤变,一脸为难。
夏景生慢条斯理地喝着汤:“说实话,我最讨厌旁人骗我。”
孙祥只得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原来这孙家老宅,有一个北地人人皆知的说法。
人们说老宅有灵,若是孙家人领回来的伴侣不为老宅所接纳,在宅中住上一晚便会生病。
孙祥这话说得战战兢兢,生怕夏景生会生气。
可夏景生却只是轻声一笑,“看来,我不是老宅满意的人选。”
孙祥低垂着头,只言不发。
即便孙祥严令今日之事不可宣扬,孙闻溪还是知道了。
孙家的仆人从未见过他发那么大的火,个个低头挨训。
夏景生听见动静,推开房门,走下楼梯。
孙闻溪抬眼一瞧,登时缓了脸色:“怎么下来了,还穿得如此单薄。”
他解下那带着体温的大氅披在夏景生身上:“当心受凉。”
夏景生握着他的手:“哪就那么娇弱,我没事,你这是……”
参与议论的仆人都被扣了工钱,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夏景生出面圆场:“不过是个说法,我没放在心上,你倒生起气来了。”
“总该让他们长些教训,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孙闻溪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把夏景生抱起来,“我的人,谁敢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