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一死,那一双女儿,就成了这世道中,毫不起眼的两个孤儿。这二年的灾难,造就了无数个孤儿。
并不是每一个孤儿都能有好归宿的。
敖木再度想起了那天没有更多的提醒他去检查。不禁多问了几句那两个孩子怎么样。
这种事村里也是口口相传,因为没有了网络,事情的真实度往往更加模糊。只是有人说两个孩子现在在大伯家里养着。
刘老大家里本身就有一儿一女,这刘老二的一双女儿大的都已经十六岁了,刘老大家里并不富裕。这能养活几日还很难说。
人生百态,大致如此吧。
敖木虽说心有所感,可别人家的事情,他管不了,也没办法管。
后来忙碌之余的闲暇时分,敖木瞧见了自己工具中躺着的手术刀。想起那日刘老二对这个爱不释手。便抽空去了一次刘老大家见一见那一双女儿,将手术刀送给了大女儿,算是留下一个念想。
医疗队进进出出。每次都会带走几个人,又送回来几个人。有一部分人虽说治好了,但不排除复发的可能,还需要打几针。有的是肌肉注射,有的是吊瓶。为了防止交叉感染,敖木也不能让他们聚集在诊所里打针。所以跟医疗队要了需要打针的名单。敖木自己每天游走于各家各户之间。
跟去年一样,每次从患者人家出来后,敖木都会将一次性手术衣和手套扔掉。好在这些消耗品都由国家承担,医疗队每次到来,都会留下大量的此类用品。就是每天都用几套,使用几个月也完全没问题。
累是肯定的。可比身体的疲惫更难过的是心灵上的冲击。走过的人家多了,见过的人多了。敖木从前工作的医院,不是三甲医院,就是高额的私人医院。接触的人群不说是大富大贵,基本也是小康水准的病患。虽说见多了人世百态,可远没有现在一家一户的走过去更加震慑人心。
当暮色降临,敖木从最后一户人家走回家里。将手中的垃圾扔进垃圾桶里,打开房门,托着一身的疲惫,累的恨不得倒上床一觉天明。
可他不敢。强迫自己对房屋进行基础消毒,并将今天来人碰过的地方进行重点消毒。这一系列动作仿佛成了肌肉记忆,机械又熟练的重复着。
等忙完这一切,敖木刚要脱衣服用毛巾擦拭自己,又想起今天还没拿跟杨芜他们联络的医药箱。
将跟院子连通的侧门打开,一开门就受到阻碍,门口放置着药箱,好像生怕开门的人注意不到。
敖木喷了两下消毒喷雾,随后将箱子拿进诊所并打开,里头有一个饭盒和杨芜的手机。
饭盒上面放着一张便利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