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小虎打开饭盒,把红烧肉倒进自己的不锈钢饭盆里,原地一蹲,埋头开吃,狼吞虎咽般。

久违的肉香味混着咸涩的眼泪。

逐渐被激怒的狮子这下彻底被激怒了,熊哥捡起地上的一只鞋子砸过来,“我艹你妈!狗娘养的!”

鞋子咚一声砸进小虎的饭盆里,溅出些许汤汤水水,挂在小虎脸上。

熊哥抓起手边一把剪刀就往过冲,看样子想给小虎放盆血。

半路上被唐沉伸出来的手臂挡住了,唐沉看见了明晃晃的剪刀,他主要是怕出人命。

“哥们,你这一剪刀下去,是想杀人偿命被枪毙?!他妈疯了吗!”

被人罩着的感觉真好,天他妈都晴了!

小虎哭得更汹涌了,鞋子从饭盆里捡出来,里面的红烧肉照样吃,一点也不嫌脏。

看得人蛮隔应的。

吃完了饭,眼泪还在流,小虎把饭盆一放,嘴都没有擦,突然两步过来,咚一声扑到唐沉腿边。

唐沉惊了下,还没回过神,小虎已经开始声泪俱下,字字啼血:

“我……我是冤枉的,我什么也没做,是大虎,你们还不知道吧,他吸毒,我没有动小榴,我就是喜欢她,我没那胆子,是他,他吸了毒干的。”

小虎指着自己右手的小拇指,外侧有个很深的疤痕。

“我还在医院躺着,他提着铡刀过来,说我不主动认罪就剁了我的手指,他怕查下去,查下去查到他……”

阴冷的监狱,唐沉想起那个湿冷的夜里,他们带着杨榴从医院里出来,在门口遇到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大虎,他手里提着个黑乎乎沉甸甸的东西进了医院。

第二天,小虎就突然认罪了,那个案子很快结案。

唐沉透过小虎的脸想到了他师父,如果他知道了情况可能是这样的,会不会怪他,除了大虎和小虎,他再没有别的孙子。

人难道不都是这样吗,爱之切责之深,人越老,只会越疼自己的孙子。

唐沉今天的活儿不多,到收工的点没有绣完纯粹是因为他从午饭之后,就心不在焉没心情绣,有一下没一下动着针。

收工的点过了后,熊哥和青年就开始骂娘,在骂骂咧咧的声音中,猴子和小虎半个小时替他赶完了工。

躺到床上时已经不早了,有热水袋和绵软的被子,可身体就是老半天捂不出一丝热气。

灯光照着一点也不美观的天花板,自天花板上垂下来长长一串千纸鹤,微微地晃动着,像春天河畔的柳枝,微风徐来。

唐沉刚才用十字绣里的丝线将包里的千纸鹤串了起来,没串完,只串了十几只。

可惜这里不是河畔也没有微风,他的手指还疼着。

陈清晏真是个呆子,每一只里面都写着同一句话———唐沉,我爱你

无聊透顶!

眨了下眼睛的时间,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灯灭了。

“谁关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