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处宅邸也非常不起眼,只是个远离城市主路的二层小楼,比维克多在红露镇的房子都略显平凡。虽然海因斯声称自己的主人并不常居于此,来到帕托是为了什么“血族集会”,但尊贵的始祖住在这种地方未免太奇怪了。
在维克多眼里,古老这个词总能联想到那些嘴里镶着金牙,用宝石玉器用餐,出行恨不得带上一个仪仗队的贵族,血族始祖积累的财富难道不该让他能够每天睡在填满屋子的金币上吗。
腹诽归腹诽,维克多在表面上还是紧绷着脸,一个劲儿朝自己面前的门缝看。门被轻微带上,只留下一线缝隙,些许声音顺着门缝流出,传进维克多的耳朵。
【……袭击密督因的恶魔万幸没有飞行能力,它们的入侵方向来自金古山口,这也是个好消息,如果我们能把它们打包赶出去,包袱布都不用准备多少,垃圾倾倒口就在旁边——兰德尔,别笑,这很严肃。】
隔着门的声音有些失真,维克多听了一会儿,以为这是弗里亚基诺,但在这个声音之下他又听到海因斯正在和一个人小声交谈,心中泛起疑惑。
这个失真的声音像一个兀自播放的背景音,里头有些字眼像几百年没听过的古文字,但就算维克多能听懂每一个单词,连起来却一头雾水,理解不能。
这人说的是人类的语言吗,他在说什么。维克多心想。
【咱们那位总是不出面的神跟▊▊打了一架打输了,行吧也不算输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分割出了一个新地域,把▊▊▊▊最严重的地方沉降到了跟人间完全不同的新▊▊,由此带来最大的影响就是,这世间的魔力浓度正在以指数级减少。】
这时门被打开,在门口听天书的维克多如梦方醒,海因斯不觉有异,说了句“你可以去见殿下了”,就把他领进屋里。
房间不大,陈设简约到极点,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
“你好,维克多。我是赫尔·弗里亚基诺。”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血族始祖有一头银白色的短发和浓黑的双眼,配上白/皙的皮肤令他完全像个雪做的人。
气质沉静的弗里亚基诺膝盖上放着一本书,但并没有读它。他看着维克多,表情轻松,后者却不敢与之对视。
“弗里亚基诺殿下。”维克多躬身,他没学过礼节,海因斯在这之前也没叮嘱过,所以他猜测这位殿下不在意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
但维克多依然用崩起来的脸来掩饰他的惊讶,作为一个无名客,他知道血族始祖都是些不老不死的存在,他眼前的人活过漫长的岁月,绝不能用外表来衡量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