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洵轻抿着唇,望着季修远头顶的发旋沉默着。

随后,抬手脱掉身上的衣服,“修远,这两年里,我身上多了很多伤疤,很丑……你会嫌弃吗?”

低垂的视线里,忽的有一片深绿色急速落下,掉在地面,是裴洵身上的迷彩服。

季修远顿了顿,动作有些僵硬地抬起头,裴洵赤裸着上身,静静地望着自己,眼底隐约浮现着几抹怕被嫌弃的不安与紧张。

他张了张嘴,看着裴洵身上横七竖八的伤疤,还有一个子弹伤口,虽然这些伤口都愈合了,没有温热鲜红的血液刺激着视觉感官,然而这样的存在却更他心疼,更多的……是心口隐隐作痛着。

这两年,他所受的训练有多刻苦,还有那个任务,为了能提早回来的任务……

紧紧攥住衣角的手慢慢松开,笑意慢慢地浮现在他的脸上,眉眼微弯,眼中含雾含笑:“伤疤是军人的象征啊,小洵我怎么会嫌弃,我为你感到自豪!”

裴洵蹲下身体,与季修远平视着,一字一句,无比清晰且认真的道:“那么同样的,不管你身上有什么,我都不希望你对我有所隐瞒,哪怕我会心疼,会难过,但这是一个你我交往相处的过程,是更了解彼此的过程。”

“……嗯。”被那样温柔而深邃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季修远觉得自己要沦陷了,“在,在背上。”

说着,季修远将身体转了个方向,背对着裴洵,然后,将白色的上衣脱下。

是藤条鞭打的伤痕。

伤疤随着时间淡化,只剩细细的两条痕迹,但依稀可以看清藤条印。

裴洵怔住,他记得小时候去季修远家玩,似乎有看见过季家存在着这么一根卷成麻花状的粗藤条,那时候小修远说那是爸爸为惩罚不乖的孩子特地定制的,不过因为他很乖,那个藤条倒是没派上用场。

季修远从未反抗过季爸爸,这点他毋庸置疑。

“是因为我吗?”

隐约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问清楚,“季叔叔知道我们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