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院了还你啊。”李负代又砸吧砸吧嘴,“你他妈到底图什么呢?”情绪到了他猛地转身想瞪温烈丘一眼,身还没转完,就疼出了一头汗,“嘶……操……”
温烈丘推着李负代又走了几步后停了,靠在一棵树上点了根儿烟。看李负代盯着自己,又摸出一根儿让李负代叼着,给他也点上。
一根儿烟要抽完,温烈丘撇开头看着前面,喉结滚动了几下才开口,“李鹤死前,我见过他。”他说完后看见,李负代拿烟的手不受控制的有点儿抖。
“他坐在角落里哭,我经过。”温烈丘抿了抿嘴吐出烟,“他让我帮他,他说不要让别人找到他。”转过头,他看着垂头的李负代,声线不再那么平静,“我以为他口中的别人是习牧,那时候他哭得口齿不清,我没管他。”
“我说呢……”沉默片刻后,李负代垂头弹走了烟头。想来在第二次出现在他家的时候温烈丘就准备说了,因被自己打断才会有后来这一顿折腾。这么想着他又笑出来,像温烈丘这样的人,之所有会一直做些与性格不符的事,其中的缘由,大概就是内疚吧。他耸耸肩,“即使你当时帮了他,你也救不了他。”
温烈丘皱着眉别开头,自从在李负代家看到了李鹤的照片之后,这件事就像一把钝锯,不重不快却不停,不留间隙地在他心上肆虐。现在,该说的话说出来了,他却觉得,那把钝锯依旧在。
李负代哑着嗓子继续笑,“别内疚,真的跟你没关系。就现在,让这事儿过去吧。”
又点了根儿烟,温烈丘又说了话,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你俩是叶贺的养子,加上你俩,寄养在他名下的孩子有23个。”
李负代没有任何动作,看着十分平静。
琢磨了一下措辞,结果温烈丘说出来的话还是直接,“他在虐待你们。”
终是扯不出笑了,李负代眼神复杂地看着温烈丘。事情这样的发展他挺意外,“你竟然去查了他?”
“明面上的很简单,但其他的我没有证据。”温烈丘喉结动了动,“还有,李鹤不是自杀。”
李负代抬头,看向温烈丘的眼中全是惊愕。
“我看过了尸检报告,他身上有多处致命伤。他很有可能是死后被扔下去的。”温烈丘顿了顿,“也没有证据。”
一句话,李负代消化了很久,理清也用了很久,有点儿迟疑,他开口,“……你和我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在温烈丘没出现在李负代面前的这些日子里,他一直都在想。李鹤的“别让别人找到他。”和李负代的“别走。”,在本质上是不是一个意思。如果是的话,他是不是就又一次做错了。“是没什么用了。”熄了烟,温烈丘深长地叹气,“但我没管他是事实。我没什么意图,就是想再出现李鹤这样的人,就帮他,免得后悔。”
不得不说,温烈丘这番话,煽动性挺强。也是这番像坦露一样的对话,让李负代对温烈丘改观了许多。
随后是冗长的静默,两人一个根接一根的抽烟,倒像是对儿多年的好友,只是心里所思所想,谁都不通透。
太阳快要下山,两人抽空了那包烟。
目光在满地的烟蒂上停了一会儿,李负代轻咳了几声看向温烈丘,也是坦然,“……跟你说声谢,之前对你态度有点儿……但、我真的,不想让你掺和进来。”他脸上是温和的笑意,却控制不住睫毛的轻颤,“本来嘛,也没什么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