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烈丘难掩烦躁,将目光转向窗外。他觉得怀里这人就跟瓷碗一样脆,自己一年都赶不上他这几天进医院的次数多。到了医院,两人又急速带着李负代去了急诊室,那个戴金边眼镜的一声听闻李负代又进了医院,还啧啧称奇的来看了他。
后来诊断一出,还当真是过敏。
李负代一直到中午都没醒过来,关于他的事儿温烈丘并不是想瞒着阮令宣,只是没有合适的时机。等着李负代醒来的间隙,在阮令宣不断的攻势下,温烈丘就给阮令宣讲了李负代的事,一字不少也一字不多,省了习牧和叶朗。
阮令宣听的一愣一愣的,也明白过来这段儿时间温烈丘为什么怪怪的了,“操……你看我寒毛都立起来了!”
“他说以后就当不认识……”温烈丘目光看着别处,只想找地儿点根烟。
“但你做不到不管是吧?”阮令宣是了解温烈丘的,以他的性格,别说别人的事儿了,他自己的事儿他都懒得理顺,从他搀和进李负代这个事儿就看出来,李鹤的死让他多内疚。
温烈丘闭闭眼睛靠向墙壁,叹出口气,“不知道……”
“好啦好啦别多想!我去买点吃的,嗯?”阮令宣手在温烈丘肩膀上拍了拍,看到他点头才走开。
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温烈丘才进了病房,李负代还剩两大袋点滴要打,脸上的水肿消的差不多只剩些红疹。温烈丘在他病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想着什么。
“我能出院了吧?”
温烈丘抬眼,李负代正看着他,也不知道人是什么时候醒的,他想也不想,“不行。”
“我没有钱啊。”说着李负代举起胳膊,摸了摸胳膊上的红疹。
“你知道你对苹果过敏对吧。”
李负代轻笑一声,冲温烈丘眨眨眼睛,“你给的我怎么能不吃啊?”
“你他妈……”温烈丘转开头,表情隐忍着什么,
“嗯?”
“我长过教训了,再见着别人自杀别管闲事儿。”温烈丘拧起眉头,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了这么一句话。
李负代又笑,“可不是嘛。”他看着温烈丘的表情,心里有些得逞,“不过没关系,我不追究。”
“你,”温烈丘斗争了一会儿才说出来,语气都放软,“到底为什么?……你要钱我真的可以帮你,你为什么还要吃那个苹果?”
李负代眼睛四处转了转,“我觉得阮令宣夸的也对。”
温烈丘沉默许久,他觉得他多少是看懂了李负代,对接踵而来的伤害的漠然也好,明知道过敏还要吃下苹果的麻木也罢,归结在他眼里,就是李负代对活下去的不屑。
温烈丘的挫败感很重。然后,又一个人进了病房。
叶贺依旧西装革履,再次见他,温烈丘神色不自觉就带上了阴郁。
“又是你。”这次,叶贺扫过床边的温烈丘,像是看路边的垃圾,只是他举止高雅,气场凌厉,即使说出这种话也只能让别人理所应该的认为这是该有的差距。叶贺慢慢含了笑,看向李负代,如果温烈丘没看错,他眼中的神色,是狂热,“我来接你回家。也该闹够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