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回来后温烈丘在客厅的沙发上呆过了后半夜,他眼睁睁地看着天渐渐亮了起来,被雨水浸湿的衣服也不知不觉地干了。他否认自己是等了李负代一夜,但看到他连招呼都不打就往楼上蹿却特别来气。
“过来。”温烈丘突然出声,声音干涩沙哑。
李负代踏上台阶的脚停顿了片刻,乱转着眼睛走到沙发边上。
“……你去哪儿了。”温烈丘起身,觉得头昏昏沉沉的。
面前的人带着明显的怒意,神色让人发寒,李负代望着他心里一抖,“……我回家了,阮令宣没和你说?”
“回家?”温烈丘轻蔑的一哼,随即隐忍着咳了起来。淋了半天的雨又一直穿着湿衣服,不管是谁多少都会有些避免生病的意识,但温烈丘就没有,直到病症显现,才知道不应该。
“昨天是个个的生日,我本来……”说着说着李负代停了下来,温烈丘让他冒出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可他苍白病态的面色更让他在意,“……你不舒服?”
李负代口中的个个,就是那个在他门上画止疼药的小男孩。他们许久不见,临走时个个哭闹着不让他走,李负代这才在他家呆了一晚。
“不用你管。”温烈丘一阵头晕眼花,什么都没听进去,只认定李负代在骗他。他神色淡漠地扫过李负代,几乎用所有剩下的力气去撑满两人的疏离感,“你不想呆在这儿,随时可以滚。”
李负代嘴张了一半,怔了怔又抿回了一条线。
“别忘了是谁让你呆在这里。”温烈丘看着他又补了一句。
怔了又怔,李负代最后还是笑了出来,轻轻感叹,“……怎么都没想到,是你先赶人。”
听他这样说,温烈丘本冷漠的表情出现了一丝不着痕迹的失措。他之所以会那么说,只是想表达他对李负代夜不归宿的不满,只是没抑制住地发了脾气,只是想听实话。可这两句气话,却被李负代引申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这么想着温烈丘又冒出一股火气,李负代话中的意思,怕是心里不止一次想过要离开。
“你可以收拾东西了。”温烈丘张了张嘴,话出口还是没有分毫退让。
“所以说嘛。”李负代笑着垂眼慢慢侧开了头,他眼中的神色复杂,舌尖轻舔过上唇,再开口时候语气变得严肃而悲伤,“永远别承诺什么。”
头痛迸发,温烈丘扶着沙发稳住微晃的身体,李负代的神情,让他心里的一块儿地方也被狠狠揪住了。他下意识地想去碰李负代,那人却先一步笑着转回了头。
李负代这样的笑,足够刺眼。
“这段儿时间多有打扰。以后……还是那句话,就当不认识吧。”李负代说得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