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的第一天,也就是挑房间那会儿,阮令宣就偷偷去习牧的房间逛了一圈儿,没什么看上眼的,倒是发现了一大包气球。花里胡哨,得有几百个。而他之所以顺手牵了羊,是因为他当即冒出一个非常浪漫的想法。
“你说,月月早上一醒,看见满屋子气球,应该特高兴吧!”阮令宣越讲越兴奋,脑内的情景像是已经发生了一样。
“不好说。”李负代砸吧着嘴儿。
“绝对没问题!”阮令宣十分肯定,“我们摆得温馨可爱一点儿!她肯定觉得特浪漫!”
“行啊。”李负代目光又落回气球上,“我能帮你点儿什么?”
“你吹啊!”
阮令宣是这么想的,想把江月的房间堆满,他藏的这一柜子气球肯定是不够的,而且除了这个柜子他也没别的地儿藏了,毕竟江月要是心血来潮来他房间溜达一圈儿,惊喜就没了。
所以,他要找帮手,气球得找个家。以他对温烈丘的了解,这事儿找他他肯定懒得管,那就只能指望李负代。吹完放他屋儿里,门一关,江月不会看见。
李负代临走时阮令宣还特意叮嘱了,千万别告诉温烈丘他进过禁区,也就是习牧的房间了。他一时沉浸在自己的浪漫幻像中,压根儿没发现李负代和平时不大一样。
李负代揣着一半儿将近两百个气球回自己房间时,温烈丘还在,等他进来后沉着脸关了门。
“你洗完澡不能穿好衣服再出来?”
出去溜了一小圈儿,李负代的头发已经半干,他毫不在意地耸耸肩,“那你抽烟能别来别人房间抽吗?”
温烈丘也觉得自己这话莫名其妙,就换了个话题,“他找你干吗。”
“吹气球。”李负代把东西往床角一扔,多了也不说,看着有点儿累。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已经黑透。这个晚上,阮令宣和江月也不知道去哪儿干什么了,消失了一晚上没来找屋儿里的两人闹腾。
为了帮阮令宣圆梦,李负代大半个晚上都有一个没一个地吹着气球。温烈丘看他吹,也不问为什么,就跟着吹。他们开着电视看着球赛,可能因为嘴要留着吹气球,直到睡觉他们都没说过几句话。
温烈丘要睡在李负代这间的理由说充足又挺蹩脚,因为阮令宣和江月碰了他的床,所以他不想睡自己的床。
这个夏夜安静到显得低沉,半屋子的气球会随着偶尔吹进来的风轻飘,两个腮帮子发酸的人横盖着一条薄毯子,盖了没五分钟,觉得热,就踢到了脚下。
在李负代轻微的呼吸声间,温烈丘不知不觉睡着了。但大概只睡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就被突然到来的夏夜的雨吵醒。听着雨声,他的第一反应是去看身边空了没有。
有些意外的,他伸手就碰到了李负代带着凉意的手。接着他便看到了那人静静的望着自己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星点的光亮。他本以为他睡着后,这人会去干些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