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江月之所以来找李负代,是因为她还在记仇。跟着她起身被拉到窗边,不出意外的,楼下阮令宣和温烈丘正在打球。
“气球这事儿我得让他记一辈子!”江月晃着手里的气球,对李负代说。
李负代看着江月眉飞色舞的小样子就觉得好笑。要说也是挺奇怪,憋着的气球她不怕,鼓起来的却跟看见鬼一样。而江月手里的气球看着是普通气球,却事先被她填了各色的颜料进去。肚子里五颜六色的气球再灌进水,趁阮令宣不注意扔下去,‘砰’地炸开,肯定能把他吓个半死。
想是这么想,但江月不敢碰,所以得找李负代。
听了江月的想法后,李负代一点儿都不意外,为什么她和楼下那傻小子是一对儿。事实上,这个事儿,拒绝不好不拒绝也不好,而且如果他拒绝,不好过的还是阮令宣。
把气球灌了水又弄回窗边儿,李负代靠着窗框往下看。说是观察情况,目光却没从温烈丘身上离开过。
那人只穿了一条运动短裤,头发被汗水浸湿了大半。他奔跑起跳,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索。他紧绷着脸,看起来有些过于严肃,仿佛不是在娱乐而是发泄。
“温烈丘可是无辜的。”李负代嘟囔了一句。
“所以让你看准一些啊!他们跑到篮球架底下的时候你再扔,我们的目的只是吓唬阮令宣!”江月跟着他探着脑袋往底下看,身子躲着气球远远儿的。
李负代砸吧着嘴点头,瞅准了空隙,拎起几个沉甸甸的气球,一股脑儿扔了下去。灌满水的气球几乎同时落地,且落地的声音比想象中还大的多,破坏力也是,崩裂的那瞬间,它们在水泥地面上飞溅出各色的水花,像熟透了的浆果,溅在球架上,小白楼的墙上,还有那俩人身上。
如江月所想,巨大声响果然吓到了阮令宣。大惊失色的阮令宣缩着脖子连着哆嗦好几下,气球响了几声他就跟着大叫几声,就差往温烈丘怀里扑了。
只是这突发的惊吓,却完全没有影响到温烈丘。他抬头,就看见了李负代的半个身子。
他们脚边儿还剩几个气球,李负代躲开温烈丘的目光,缩回窗内拎起一个气球冲江月,“这种事情自己来才解气,试试。”
江月神色紧绷地盯着气球慌忙摆手,声线都抖了,“你扔你扔,别浪费,都扔下去,球场比原来灰突突的好看多了。”
看她这样子李负代就觉得可乐,一时又冒起坏来,拿着气球步步逼近,就看江月的脸越来越皱。江月是实在克服不了对气球的恐惧,反正她想要的效果达到了,干脆也不呆这儿了,转身就逃离了李负代的房间。
人跑了,李负代刚想把气球扔回去,气球却因为负重超荷毫无预兆地炸开了,青色的颜料崩了他一身。捏着气球尾巴缓了几秒,又垂头瞅了瞅自己身上的狼藉,李负代先换了衣服,又扯下被伤及的床单去了卫生间。
二楼只一个卫生间,把衣服扔进洗衣机,转身,温烈丘也站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