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谢。”温烈丘扫了扫他手中的烟,目光接而被在屋内晃动的身影引了过去。透过木框窗,他看到李负代去了厨房。
收回手给自己点了烟,宁见渊吸了一口才又说,“我觉得年轻人多换换环境是好事儿。”抽上烟的宁见渊像是被剪了头顶的提线,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和平时优雅温和的样子截然不同,看着像是个要开口谈心的样子,“……不去了,是因为他吧。”
“嗯。”温烈丘没什么要遮掩的。
宁见渊笑了一声,无限感慨般的,“年轻是好啊,还能单纯的为了某个人去做什么,你们,是恋人?”
温烈丘抬眼看了宁见渊一眼,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他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会这么问。他和李负代,关系虽然不好概括,可恋人,也不是。
见了温烈丘的表情,宁见渊便知道自己猜错了。他持烟的手在嘴角蹭了蹭,思忖着什么,“因为你们有时候看着很亲密,不像是朋友的样子,像之前我们要出门,你的反应。”说着说着宁见渊又笑出声,“也对,恋人的话,你不会对他一无所知。”
温烈丘把这话听成了炫耀。
宁见渊却摇了摇头,“别这么看我,我没别的意思。”他侧头吐出烟雾又转回来,“我对他,也一无所知。”
温烈丘明显地一怔。
宁见渊盯着他,了然的神色让人感觉被从里到外地审视过,“是啊,他始终什么都没对我说过。我单方面对他的了解,一直停留在揣测阶段,他真的很难……”他琢磨了一下用词,“搞定。”
“其实,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连话都很少。”宁见渊说。
他这么说,温烈丘不得不疑虑。如果他们离开的那几天,宁见渊没有了解到李负代的任何情况,他怎么能确定他的心理障碍是什么?既然不能确定,那他提出的所谓治疗方案的东西,岂不就是在糊弄?所以,这装模作样的治疗,和强制李负代在他惧怕的夜里睡觉有什么区别?
“你是觉得折腾他好玩儿吗。”温烈丘盯着宁见渊,不大的声音已经发狠,“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是他觉得好玩儿。”宁见渊似乎思考着该怎么叙述,又停了片刻后他眼中一闪,“仔细想想,就像被他利用了。”他虽这么说着,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可不像是被利用后的恼怒,“在见到他之前,通过了解我曾判断他可能存在人格障碍,但第一次见他,我立刻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换言之,他所存在的噩梦状态,并不是人格塑造所造成的影响。”宁见渊抬着持烟的手,拇指蹭着抿起的嘴角,“……我觉得,清醒和噩梦,他的这两种状态,可以说是存在他生命的两个意识“世界”,其中一个,是此时,而另一个,说是噩梦,却也是实在存在过的,也是他想藏起来的,并且,他在独自努力摆脱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