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回得笃定阮令宣彻底放下心来,催着李负代来个三步上篮,在李负代跨步跑起来的时候,他无意间朝教学楼撇了一眼,然后下意识地就冲向了李负代,双手一环,把即将落地的人就给那么抱住了。接着,进框的球掉落,先砸了李负代又弹开砸了他。
李负代双脚离地被阮令宣抱着,很无辜,“怎么了。”
“窗、窗口那儿有人,在看我们。”阮令宣磕磕巴巴的,让李负代往教学楼窗边儿看,“三、三楼……该不是?温烈丘吧?”
他这话说得有点儿吓人,从他们的所在看教学楼,窗边儿的人影已经很小,但这个时间能在三楼往这边看的,除了温烈丘也想不出别人了。难得的,和阮令宣一样,李负代也出了一身冷汗。
“回、回去你就跟他说你只、只拍了两下球……”阮令宣战战兢兢地嘱咐李负代,“没、没跳成,被我拦住了……”
李负代回了教室一看,温烈丘果然醒着坐在那儿。
整个下午,李负代不说,温烈丘也不提球场的事儿,就是不停地用指关节蹭眉骨,眉尾都蹭红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李负代自觉没干什么坏事儿,可就是止不住心虚。
秋末,天黑得很快,放学走上回家必经的小巷,周遭都已经渐入夜色。在路灯开与不开都尴尬的时间段儿里,景物都混进了黑灰色,看着神秘也萧条,再仔细看看,还有少许浪漫。
阮令宣这几天和江月腻歪的厉害,天天陪着她在食堂吃晚饭,所以这几天的放学,就只李负代和温烈丘两个。
温烈丘一下午都没怎么说话,此时神情全隐在阴影中,李负代目光随意地落在小巷的破墙上,胡乱找话题,“奶奶她……没说要住多久?”
“没有。”
“哦。”李负代嘴抿成直线,继续想话题,“……天黑得越来越早了。”
“嗯。”
李负代食指戳了戳额心,“明天好像有四节数学课?”
“没注意。”
温烈丘这种聊法儿,多少个话题都能聊枯竭,李负代想了想放弃了,打算给温烈丘一个安静的回家行程。两人隔着半米距离散步似得走了十几步,忽然吹起一阵冷瑟的风,带着凉意,吹过头发钻进鼻腔,昭示秋季的萧然。
不约而同的,两人都拉开了校服外套的拉链。听见来自身旁的拉链滑动的声音,他们又同时侧头看着对方,意识到对方的举动后,双双愣了一下。
然后又异口同声,“我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