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陪江月吃完饭,阮令宣急溜溜赶来会和,汇报工作似得跟习牧讲述他不在时候发生的事儿,依旧秉持他平时的风格,大事小情,一件不落。

李负代融不进他们,同时看出来,对于他的存在,习牧也有不自在。

就两人自己本身而言,他们并没有交集,各自不自在的原因,就是他们各自的不示人了。

晚上,李负代草草吃过晚饭就上了楼。自己呆了一会儿,温烈丘和阮令宣也上来。习牧跟在后面,眼见着这两人在桌边坐下捣鼓书本,靠在门边怔着半天没说出话。他是不知道自己不在这段儿时间这俩人发生了什么,唉声叹气地砸吧了一会儿嘴,像是有些失望扫兴,自己出门玩儿去了。

然后快十二点,都没回来。

阮令宣到点儿就回家睡觉,李负代洗漱好上床,却知道温烈丘没睡下。他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十二点过后,门口有身影晃动,经过他门前。

跟着出去,李负代在楼梯转角叫住楼梯上的温烈丘。问他去哪儿。

温烈丘以为李负代早睡了,见他突然探头出来有些意外,顿了顿才说去找习牧。

手抓上楼梯扶手,在昏暗的光下,李负代的眼神晃了晃,“……我和你一起。”

“不用,太晚了,你快睡。”温烈丘放轻口吻,继续下楼。

李负代迟疑着跟了两阶,“……你去哪儿找他?”习牧出门的时候没知会他们,也没说去哪儿。

温烈丘习以为常的样子,“就那两个地方,好找。不用等我,去睡吧。”

温烈丘架着半醉的习牧回来时,李负代依旧没睡着。在他们经过门前时,他听见了习牧含含糊糊像是埋怨的嘟囔,和温烈丘低声的安抚。

阮令宣这人好奇心一向浓重,打习牧回来就追着他问为什么突然回来,问不出来就改问什么时候回去。虽然同样没得到答复,那他也明白习牧回来肯定不仅是为了打温烈丘一拳。

习牧不回英国也不回家,自然而然在温烈丘家住了下来。他人回了国,过得却还是英国时间,别人吃早饭的时间他睡觉,下午醒了就去球场等着。一天不落的模样,几乎让人误以为他回来是为了和他们打球。

其他时间不用和习牧碰面,晚上放学,李负代就不得不和他同行回家。

因为李鹤,他多少了解习牧,眼高于顶且顽劣,骨子里的骄傲,披多少层皮囊都藏不住。但他的骄傲,确实耀眼,让人沉迷却不敢轻易靠近,像危险的发光体,抓住别人的目光,同时却也散发驱逐的信号。

只是这样一个人,在温烈丘面前却温顺不少。

和他走了几天回家路,李负代才反应过来,那不是温顺,只是对同类翻出的肚皮。用了几天才发现,不是他反应迟钝,只是他渐渐都快忘了,温烈丘也是这样的人格。同样孤单的人寻找到同类,总会自发且乐于靠近,取暖或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