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应曦哑着声音还是笑。
闷拳落在他脸上,嘴角立刻就冒出血丝。
冷静过后,男人只有心疼的份儿,他揩掉应曦嘴角的血迹,“曦曦……和我走吧。”
“你知道的,我有性瘾呀……比你的那些女人可饥渴多了。”应曦笑眯了眼睛,“等你能对我硬起来了,再说吧。”
“你……”男人气急,沙哑的声音发狠,“你他妈现在和婊子有什么区别?”
应曦眼中有微不可察的晃动,却不影响他的笑,“我本来就是婊子啊。”他懒懒散散地起了点儿身,贴上男人,“这你应该也知道的啊。”他意为恶心男人,不想却被神色突变的男人轻柔地拥进了怀里,他过电似得挣扎,脱离男人又紧贴上硬墙,像个喜怒无常的病人,“……你别碰我!”
那话出口男人就后悔了,他尽量柔下声音,“曦曦……和我走,我们离开这里,我不会饿着你,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好吗。”
“哥……”不知为什么,一个字出口,应曦的情绪有了明显的转变,像在舌头上划了条口子似得,口齿、神色,都不清晰了,“……我真的、真的一直把你当亲哥的,早就当亲哥了。你、你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别再管我了。行吗。你不能管我一辈子,你就让我这么烂下去吧,行吗。”
“我不管你,管谁?”男人看着他,那么理所应当。
男人眉骨上落着一道疤,让本就硬朗的脸显得凶狠。这道疤是为他落得,应曦这辈子可能都忘不了,他抬手在疤面轻轻一碰,明明已经愈合很久,却还怕碰疼他似得。
认识这个男人的时候,应曦刚满六岁,爱哭又爱闹。在福利院,这种孩子最招人厌。那时候,男人马上要满十五岁,是福利院的累赘,他不想被福利院编排,于是他要逃。
他只认识了应曦三天,就决定带上他,他觉得这孩子漂亮,带着养眼也好,于是威风凛凛地和他说跟哥走。
六岁的应曦还傻,跟男人走了。
离开福利院,男人开始为他的意气用事吃苦,身边的豆子又小有软,什么罪都不能受,不能饿着不能冻着,他为他打架为他受伤为他无恶不作,他甚至盘算过卖掉哪个器官合适,却从没想过扔掉拖油瓶。他们流转了很多城市,停留或长或短,人情冷暖,穷凶极恶,他们都尝过。虽然艰难,但他们一起活下来了。
应曦渐渐长大,男人什么都没有,却给他力所能及中最好的,理所应当的,男人是他的世界,他爱他,理所应当的,他觉得男人也爱他。
直到他在临时工地的床板后蹲着,听男人操别的女人操了一夜。
应曦才知道,他不该爱他。
应曦觉得,他也可以不做个俗人,但他哥,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