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样说叶朗侧过些脸来,他一直垂着头,刘海遮掩着神色,但嘴角,却缓慢拉下来,不易察觉的气息变化,就让本瑟缩着人显得阴鸷低沉,截然不同。
他不答话,李负代继续问,“你喜欢阮令宣?”
叶朗没有否定。
“那你应该知道,装得再乖也没用,他不会喜欢你。没结果的事儿,不如给自己省些力气。”
叶朗天性阴沉,情绪起伏惯来藏得极深,此刻被拿住死穴,心有不甘,也只冷冷回讽,“管好你自己。”
李负代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叶朗朝他身后的方向看了看,紧接着低下头,又换回了那号低眉顺眼受老师喜爱的人物。李负代会意,默许叶朗离开。
等叶朗擦着他肩膀快步走开,没过两秒,果然有人靠了过来。生面孔,将一张对折过的纸条递到他面前,说是有人让他交给他。
翻开纸条,有几行字,但李负代没先看它,因为纸条里,还夹着一张照片。印着日期,显示今天。照片里,一人低垂着头被吊在一处石梁上,偏露的颧骨青紫一片,头顶的血污蜿蜒流进衣领中,白净的手腕被粗绳磨开皮肉,血迹都干涸了。
李负代眼底的情绪渐渐冷凝,手指握破了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习牧。
照着纸条上的指示找过去时,天色已经黑寂,这里远离市里,算是一片废墟,其中立着几栋毛坯楼,只搭了个承重,墙都没来得及砌,水泥钢筋外露,破败不堪,风一吹就能听见响儿。
最靠近土路的灰楼八层高,四面没墙,内里一清二楚,房顶塌了一半,被几棵枯树围着,最顶楼冒着点儿垂死挣扎的光。
李负代上了顶楼,直接就看见了应曦。
他坐在顶楼地上的边缘,脚下就是八楼的高度,却百无聊赖的样子,手上转着把匕首,腿耷拉在外面晃悠,脸也朝外,看连颗星星都没有的夜色。他斜后方,习牧已经被放下来,蜷缩在地被几股铁链捆着,依旧昏迷。
“来啦。”听见声响应曦回头,仔仔细细地盯了李负代一会儿,冒出些迷惑,“你真自己一个人来了?”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转回头去,听不出是气恼还是无奈地嘟囔,“你说说你们,让一个人来就都一个人来……平时要这么听话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