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六丑表现得极其不耐烦,做了噤声手势后又佯装无奈,压低声音冲几人说,“……麻烦各位轻点儿行吗,我媳妇儿连夜做完手术刚睡着,吵醒她你们负责?”说着还轻柔地扯了扯被角,一副心疼模样。
习牧被迫贴在施六丑胸前,听他这么说差点儿上来一口血气,抬手就扯住他眼前的小瓷瓶狠勒。
施六丑悄无声息地拍拍他的手,又故意转头看了看习牧的诊断卡,然后佯装了然,“……你们找这床的男孩?”他冒出些疑惑,也不知道是真好奇还装的,“……你们是他什么人?怎么才来看他?”
外国人身边的人给他翻译完后才答,说是男朋友。
施六丑的神色有刹那的错愕,随即点头表明白,“他刚说要去一楼餐厅,一个人孤孤单单也没人陪,啧,怪可怜的。”他始终小心翼翼地压着声音,怀里像真是有个刚睡着的媳妇儿,“……不到一分钟的事儿,出门右手边就是电梯,你们去看看,说不定还等电梯呢,能碰上。”
翻译完,一群人便匆忙出门朝右边去了。
人走了,习牧立马推开施六丑,却也没说什么,人家毕竟是帮了他,嘴上亏几句他也不想计较。也没想说明什么的意思。
“用这么大劲儿,不怕伤口裂开啊。”施六丑一手揉揉胸口,拉回椅子又坐下,冒出点儿笑,“真是你男朋友?带这么些人来抓你?”
习牧头偏到一边儿,态度恶劣,“关你什么事儿?”
习牧从始至终没给他好脸色看,施六丑也始终不恼不怒,多温和似得又问他,“喝不喝粥?”
习牧黑着脸看施六丑,“……你能不能别在我眼前晃悠了?”说完又反应过来自己没时间在这儿耽误,匆匆拉开床头柜翻找。昨晚入院,温烈丘他们会联系他爸是迫不得已,现在死不了了,他实在不想再在这儿呆着,毕竟指不定什么时候他爸又会来“教训”他,况且除了他,棘手的人也找了上来。
“说实话,”施六丑默默看着人忙活,出口的话却像是故意想激怒他,“你还是睡着的时候更好看。”
第一次,也就是今天凌晨,见到习牧,施六丑就觉得,他很漂亮。鼻子眼睛嘴,穿一身儿浅色格子病号服,没了魂儿似得躺在马路上,哪儿哪儿都漂亮。施六丑从不在没必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却自然而然地等着习牧醒过来。
他想看看,这小孩儿睁开眼是不是还这么漂亮,开口说话,又是不是自己想象的模样,笑起来,能不能像小狐狸一样勾人心魄。
这其中,都是一份好奇心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