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紧绷了半晌,方拾遗松开手,丢过去张帕子:“擦擦手。”
孟鸣朝倒愣住了:“就这样?”
“那你还要怎样?”方拾遗裹紧了他的外袍,睨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问,“刺你几剑,把你逐出山海门,或者把你关进山海门的地牢里?要不就去修仙小报上买个头条公布你的真实身份,给山海门带一波风浪,等大劫之后好招收新弟子?”
孟鸣朝:“……不想。”
“那不就结了。”
方拾遗探完四下,都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只好不情不愿地回到那张石床边,低头打量着,淡声道,“我不想知道你是谁,和妖族有什么牵扯。我只知道你是孟鸣朝,我从绿水镇带回来的小师弟。只要你不与山海门为敌,不与世人为敌,你就只是我的小师弟。等你哪天真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我会以师门的名义清理你。”
孟鸣朝忽然有些鼻酸。
他能感受到方拾遗对他的喜爱与呵护,可他不存丝毫杂念。若今日站在他面前的是萧明河,恐怕方拾遗也是这番说辞。
他不想要方拾遗的宽容,只想要他的爱。
但是现在这种境况,奢求更多好像很贪得无厌。
他小心翼翼地将方拾遗递来的帕子放进怀里,不沾一丝血污,走上前来,无意识将手按在石床上,轻声说:“师兄,遇到你是我一生的幸事。”
方拾遗心里不太爽,宽容完了想呛一句回去,面前的石床却忽然缓缓裂开。
孟鸣朝指尖滴落的血被石床一点点吸附,等血迹干涸时,石床又不动了。
一个想法钻进脑海,孟鸣朝毫不迟疑,并指为刀,在小臂上划了条长长的口子。血喷溅而出,石床裂开的动作便加快了。方拾遗暗骂一声,拿着伤药过去想给他涂上,余光一瞥,却见石床裂开后,露出了底下真容。
黑沉沉的一块看不出材质的东西。
孟鸣朝丝毫不在意浑身血迹斑斑的模样,盯着那个东西,脱口而出:“师兄,这是苦海精!”
所谓的“苦海精”,原来是用来铸造炼制解药的药庐的精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