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沉默后,邹明感叹道:“你的话还真是让人寒心呐……不过这样也好,我们扯平了,我也确实有一件事瞒着你。”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是邹兴元害了你父亲?而你那个所谓的‘兄弟’当年又力挺邹兴元的计划,导致你们的关系出现裂痕……你这才答应跟我合作扳倒邹兴元。”
韩守琪:“……那又怎样?”
邹明:“但你不知道,你父亲死前其实给邹兴元写过一封信,他在信中根本没有为韩氏被查之事怪罪邹兴元,反而还继续支持邹兴元进行他的研究。之后韩氏股票大跌,也是你父亲让邹兴元在私下低价收购,以免资产落入他人手中。他事后自杀,是为避免被国际监察部门带走调查,牵连邹氏和邹兴元。在信的末尾,他还拜托邹兴元好好照顾你,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对待……呵呵呵……如果我没猜错,那可能是韩伯父的遗书吧?”
在那之前,韩守琪的语气尽管有些焦灼的质问之意,但依然保持着相对的冷静,此刻的他已经明显被邹明这通话乱了阵脚。
而韩守琪的反应也似是极大地愉悦了邹明,他又发出一阵破锅炉般诡异的“嗬嗬”声:“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你父亲那封信是手写的,我现在还保存着呢,你要是不信,可以亲自看看,是不是韩伯父的字迹。”
韩守琪咬牙切齿道:“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骗我陷害邹兴元,陷害邹锐?”
“怎么能说骗?这封信我也是在邹兴元死后,才无意间在他书房里发现的。只不过担心你知道真相后难受,一直没告诉你,因为就算你知道了也无济于事,说不定还会平添苦恼……琪哥你看,我是很在乎你的,对不对?”邹明说这些话时,嗓音还有些阴柔,但之后忽然变得狠利尖锐,一副“是你不仁在先,便别怪我不义”的架势,歇斯底里道:“可我如此为你着想,你又是如何对待我?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还会后悔?邹锐做继承人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他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你即使背负着杀父之仇还能对他死心塌地?还要千方百计地背着我把他找回来!?”
正常人听到这里,都已能分辨出是邹明在颠倒黑白。如果他之前提到的那封信是真的,那韩守琪根本没必要“报仇”,他确实是错了,错把好人当仇人,错把豺狼当伙伴。
“别跟邹锐比,你根本连个人都算不上!”韩守琪是气到了极致,嗓音止不住得发颤。
但他的反应似是愉悦了邹明,让他肆无忌惮地继续刺激他道:“啊,对啦,还有沈家那对兄弟,当年我抓沈霁云来改造,就是为了试探你和齐敬司对我的忠诚度,你是不是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我都知道,我知道他们跟林霄的关联,知道齐敬司有多护着他们……当年齐敬司改造他们当中的其中一个,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真是叫我差点被你们骗了过去,不过现在看来,想必你们当时忍得很辛苦吧?哈哈哈……”
这话连在门外的沈雨泽都听得气到五脏翻腾,他闭了闭眼睛,简直无法想象韩守琪现在是何表情。
邹明笑了一会儿,忽然咳了起来,韩守琪和齐敬司说他是个残疾儿,身体很不好,一直靠药物续命,光这一番对谈,似乎已耗尽了他的血气,让他苟延残喘。
但这并不掩饰邹明在与韩守琪这场对峙中所占的优势,他用几个“真相”成功报复了韩守琪的“阳奉阴违”,让韩守琪痛不欲生。
而沈雨泽也早已在偷听过程中串联起了事件的前因后果,心情复杂。
不知韩守琪做了什么动作,邹明惊呼了一声:“呀!生气了?呵呵……不过堂堂管理员部门部长,怎么拿枪时手都在抖?”邹明有恃无恐道:“你想想清楚,从你决定跟我合作的那天起,我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就算杀了我,你也没有活路!”
韩守琪气极反笑:“呵,好话歹话都让你说了,那正好,既然怎么做都没用,那我还管那么多干什么?不如先杀了你,解决一个祸害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