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下去已然无意,背道而驰的两个人,谁都不打算妥协。
曲哲敷衍的弓了下身,“儿臣告退。”
太多事情积压在一起,三皇子不痛不痒被发配边疆,恶人也并没得到相应的恶报。
怀着满心愤恨、郁闷,曲哲回到府上便叫来史莱客,“暗中安排几个身手好的,在周寒去岭南路上,帮我好好教训他一顿!”
史莱客眼睛一转,“三皇子谋反,只被判发配岭南?”
曲哲点头。
史莱客没说什么,作为谋士,三皇子生或死对当今时局影响不大。因为三皇子失势已成必然,死活都差不多。
只是于他家主子来讲…“殿下,您想让周寒…死?”
“自然不是。”曲哲立刻否了史莱客的想法,“教训教训他,毕竟东郊现在有几千亡魂,而且…子安因他重伤,刺客一事也未查明。既然他都要走了,我这个当哥哥的,必须好好送送他。”
史莱客会意,“皮肉之苦,史某明白了,请殿下放心。”
几日后,三皇子谋反一事结案。十五名主犯斩首,大大小小近四十员当朝大臣被免职。薛子安、左勤立大功,二皇子册封为晋王。三皇子择日发配岭南,贬为庶民。
对于这种裁决,大臣们都心如明镜。
三皇子算是从轻处理,大概等同于丢到远点的地方,即便兴风作浪也不要再波及京都。而对二皇子的册封,只不过是给个心里安慰,面上别太过难看。
所以,曲哲虽被册封,但也没有大臣敢上前道喜。
薛子安这几日下不了床,一条腿肿成两条粗,只能天天半吊在床上,哪都去不了。
最近朝中之事曲哲很少提起,说了都是火气,他这个人又绷不住。现今薛子安伤还没好,不愉快之事,便也绝口不提了。
曲哲一早端着药碗进屋,薛子安最近浅眠,稍有些动静便会醒。主要还是腿上的伤闹得,时时刻刻疼,疼得人一整根弦紧绷。
“来,喝药了。”曲哲吹了吹碗里滚烫的药汤,转眼看过去,薛子安长发凌乱的洒了一床,嘴角似乎因为最近时常发烧,裂开道细小的口子。
“疼不疼?”曲哲没急着喂药,而是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下他的唇角。
薛子安还没醒透,迷迷糊糊就听到要喝药,眼都没完全睁开,微微侧过头,一张口,稳稳含住了曲哲伸过的指尖。
曲哲:“……”
薛子安怔了下,这才舍得睁眼,一双眸子似蒙了层雾气,停滞几下才对上焦。舌尖碰了碰,嘴里的东西不对啊。这才忙轻轻张口,吐了出去。
曲哲挑眉,薛子安这一系列动作太慢,像只迟缓的猫,一点点融进心里去,简直让人有种想将他抱在怀中,好好揉搓一番的冲动。
毕竟平日里那个满身铠甲,举手投足刚气十足的人,难得会在别人面前展露柔弱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