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卿尘稍稍放下心:“那就好,虽说现在天魔共生,芥蒂较从前少了许多,但到底不是一路人。今日听天界那怀柔君的口气好生不快,您还是尽量别和天族之人来往过密,免得出力不讨好,反倒沾了一身腥。”
傅子邱道:“嗯,这个我有分寸。”
“我知道您心里有数,何况九歌还在等着您回去呢……”
门外,顾之洲的神色一点点淡了下去。里面你来我往的在说些什么,他都听不清了,只觉得万事万物都在眼前打转。
光一会儿明,一会儿又暗,像是云彩在和太阳躲猫猫。
可他才没有那么惬意,丝丝拉拉的疼痛从心底传来。顾之洲素来能忍,却为这点小痛惹的蹙起了眉。
有句话在耳边无限放大,顾之洲脚步错落的恍然离开。
他前脚刚走,便听见傅子邱略带严厉的告诫:“你不必替九歌在我这儿筹谋,该说的我一早便已向她说清。我同九歌从前、往后都不可能。你若喜欢自当去追,成了我拿一座鬼城赠你作贺礼,如何?”
弱水河上,飘着大小不一的数十艘船。
顾之洲闭着眼窝在角落里,从上船开始他就有点不舒服,心口砰砰地跳,头发昏。
他几乎以为自己恐水症又发作了。
他没和傅子邱上一艘船,准确的说,是他看到傅子邱被人扶上了船之后,转脸上了另一艘。
淮初轻轻拍了拍顾之洲的肩,递过来一杯水:“洲哥,喝点水吧。”
顾之洲嗓子都哑了:“不喝。”
他攥着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过猛亘起发白。丝滑的衣料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他听见淮初在自己耳边叹了一口气,声音穿透耳膜又很快呼啸而去。
顾之洲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一场狂风暴雪之中,所有的感官一点点钝化,看不见、听不清,触手可及的一切都变的异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