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高雁如出手点住傅子邱周身大穴,来到他身后。只见周围骤然气浪翻涌,衣袂翩飞,白色灵光盈满一室。
顾之洲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他恍惚的摇着头,并不想看懂师父和傅子邱在做什么,也听不懂他们哑谜似的对话。但幻影又告诉他,逼得他相信,师父正在散功,高雁如正毫不吝惜的将自己毕生功力传给了傅子邱。
似乎很多事一下子都有了解释。师父为何猝然离世,死前为何灵力衰微。高雁如生于第一次神魔大战之后,比战神龙啸小不了几岁。神仙百八千岁正值壮年,而当时的高雁如身强体壮,离世前没有丝毫病重的样子。他的虚弱和枯槁来的突然,像是被人一下子抽空了底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根本不是什么大战时留下了隐疾,师父的死,原是散功所致,原来是因为将灵力全给了傅子邱!
顾之洲禁不住后退一步,他预感自己陷入了一场编织百年的谎言中,所谓的真相或许会让他痛不欲生。
顾之洲心如擂鼓,一股气顶到了嗓子眼,憋的他胸腔刺痛。
时间如它逝去时那般飞快的朝前走着,站在今天看明日,明日诸多不定叫人或喜或忧。但站在今日看昨天,过去已成云烟,所历之事万不能改。
那是一种深深地无力与挫败。
是揣着结果找原因,明明糊涂,却自以为清醒。
那天,已经入了寒冬的墟余峰上升起一轮骄阳。
温暖的日光化了半座山头的雪,躲了顾之洲一个月的傅子邱被他师父拉去喝茶。
那场对话从一开始就处处透着沉重与压抑,可乱糟糟的心情让傅子邱忽略了许多东西,比如师父看他时不同以往的眼神,或是言语中难以遮掩的担忧。
直到高雁如“扑通”一声,直挺挺的跪在他脚下。傅子邱惊到脸色煞白,下意识跟着跪了下去,觉得自己恐怕要折好多年的寿。
“阿邱,”高雁如抓住他两只手臂,紧紧的,指甲嵌入皮肉,掐地他生疼:“师父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只有你了,只有你能帮我了。”
那个下午,傅子邱和高雁如相对而跪,师父的手自始至终没有从他的身上拿下去,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同样是那个下午,傅子邱知道了一个秘密。关乎三界六道,关乎天下苍生,关乎他师父的不得已,最后,关乎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