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他坐在四轮车上,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双手死死地搅在一起,抓的手背发白。

淮遇给淮初的药剂量很大,有安眠,还有止痛。由始至终,淮初都沉沉睡着,感受不到什么痛苦。

他本不该承受痛苦,淮遇如是想。

淮遇没有告诉顾之洲的是,当年稻阳子准备带走的人其实是他。

但是他太害怕了,拼了命的挣扎,吼叫,吓到了襁褓里的淮初,招来了他娘淮信芳。后来一切都很混乱,也许是刻意想要忘记,也许是后来许多年日日夜夜懊恼悔恨,如果不是自己一时怯懦,淮初就不会遭这样的罪,总之,淮遇对这一段过往避之不及。

淮初是代替他受此苦难的。

这样的念头,从淮遇八岁那年就扎根在心底。

找到弟弟,不顾一切也要找到他,救活他,用自己的一生去弥补他。

掺杂着负罪感的亲情在岁月中逐渐变味,一些晦暗难堪的东西随着心魔的生长愈渐清晰。

淮遇对自己身体里流淌的稻阳子的血液无比厌恶,他的父亲,留给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和如出一辙扭曲的灵魂。

他恨稻阳子,也恨自己,叫人恶心。

一团黑雾从淮初心口缓缓飘出,傅子邱双目一凝,翅膀上登时窜出几根赤羽,将黑雾团团裹住。

顾之洲问道:“出来了?”

傅子邱没应声,后脊有些僵硬。

没得到回应,顾之洲觉得奇怪,从后面扒开傅子邱的翅膀,探头一看:“怎么了,有问题……”

顾之洲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