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她旁边的是顾之洲。
顾之洲今天穿了件藏青色的长衫,衣领袖口拿白线织了层浪纹,下摆绣了只白鹤,踏浪高飞的样子很是好看。头发也少见的扎成马尾,拿银圈固定住,干净又利落,好像变回一百年前墟余峰上潇洒舞剑的少年。
“洲哥哥,”小豆子把纸往顾之洲那边一推:“我写的对不对啊?”
顾之洲坐的端正,一手扶纸,一手执笔,后背挺的又板又直。闻言,他微微偏头扫了一眼,辨认半天没看出来这丫头写的啥字。
“不是这样写的。”顾之洲靠过来,几笔在纸上勾出一个“豆”字,略显严肃的说:“接着描。”
说完就转了回去,无视小豆子抗拒的眼神。
桌上摞了两沓纸,红色的,顾之洲写完一张便放到一边晾干,大半个桌子被他霸占。
小豆子坐不住,放下笔,从顾之洲手臂间探出头,屁股一撅钻到他怀里,轻车熟路的坐上大腿:“洲哥哥,我也想写红纸。”
顾之洲被打搅,笔尖一顿多坠了墨,好好一张纸写坏了。他叹口气,抱住豆子的小肚子,把人往上提了提。纸摆在面前,笔被塞进小手里,顾之洲裹着小豆子的手心,一笔一划的慢慢写。
小豆子字儿认不全,会写的也不多,只觉得顾之洲写的好复杂:“洲哥哥,这是什么字啊,好难。”
“ 。”顾之洲温柔的说:“喜欢的喜。”
“啊。”小豆子人小鬼大,突然深沉:“笔画太多了!难怪都说喜欢一个人好难!”
“……”
顾之洲在小豆子后脑勺上撸了一把,觉得写字对三岁小孩来说的确有点难,干脆在纸上画了个桃心:“这个不难了吧。”
小豆子眼前一亮:“洲哥哥,这也是喜欢的喜吗?”
“嗯……”顾之洲眯着眼睛想了想,摸出更准确的一个字:“是爱。”
“爱?”小豆子扭过脸,眨巴着懵懂的眼睛看着顾之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