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帝微微叹了口气,轻轻把她扶起来,替她拭去眼泪,双目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很温柔:“孤不放你走。”
自此,南之荒再无叫寄梦的妖臣,南荒帝对外称她告病还乡,而荒帝宫中多了一个宠妃,无名无姓,不再被允许黑雾覆面,成日只被锁在寝宫,唯一能去的,是寝宫外一块小空地,四周高墙上爬满了艳红的凌霄花。
断断续续的念头忽然变得清晰而流畅,那是个春日晴天,寄梦又坐在那块空地上,望着四周的绿瀑红花发呆。
忽然之间,绿瀑红花上便多了个人。
是个穿雪白衣裳的年轻男人,墨一般的长发在日光下恍若丝缎,映着近乎妖娆的眉眼,堪称容姿绝艳。
他的表情却并不怎么绝艳,多半没想到这里有人,一下撑圆了眼睛,先时谨慎,随后见她不叫不惊,便微微一笑。
“姑娘是?”他的声音与外表不同,异常低沉。
寄梦淡道:“宠妃。”
他又撑圆了眼睛:“南荒帝的?”
她点了点头。
他似乎知道自己笑起来挺好看,一面笑一面朝她扬眉:“宠妃娘娘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寄梦的臣子?听说她是司幽国遗民,传闻是真?”
寄梦依旧淡漠:“是真,但她已死了。”
他明显不信,却不再问,四处看了看:“你当真是宠妃?这里只有野花,宠妃怎可配野花?”
若满眼精养的花,她才真是要窒息。
寄梦不再说话,只把视线移开,默默望着袖子上的花纹继续发呆。
那年轻男人仍在说:“姑娘,你……”
一语未了,他面色忽然一变,两手捧住脑袋直挺挺从墙上滚下来,稀里哗啦带下大丛凌霄花。
像是突然发病,他半跪在花下扶着脑袋不停发抖。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按在了他脑袋上,寄梦从袖中取出香囊,在他鼻前轻晃。
他渐渐回过神来,抬眼看着她,只是不说话。
“好些了没?”寄梦问。
他并未回答,反而道:“我叫令狐羽,姑娘是?”
寄梦和思女这些东西被南荒帝下了禁制,她说不出,只能摇头:“宠妃。”
令狐羽盯着她看了良久,缓缓道:“我自幼有头疼的毛病,惊扰了姑娘。”
她把香囊递过去:“这是扶桑树叶片所制的香囊,或许能缓解你的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