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蓁蓁这会儿货真价实成了毛茸茸的玩具球,从床头弹到床尾,又从床尾弹回床头,头晕目眩。
被子早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她又要被砸碎,恨不能和被子一样滚下地,一时又觉他握住后脖子把她兜起来,吻了吻眼角的湿意,随后悄声细语:“我还是喜欢小师姐这种哭法。”
“秦元曦……”令狐蓁蓁倏地反应过来,一时怒不可遏,“什么时候醒的?!”
秦晞将她凌乱的长发拨去脑后,再吻吻湿漉漉的额头:“刚刚。”
“我不信!”她莫名生出恨意,“你是骗子!”
“真的是刚刚。”他又去亲她睫毛,“师弟没有骗你,小师姐别生气。”
其实昨天夜里想扯腰带时就醒了,醒的真不是时候,好像他就为了这样那样才醒似的,虽然他最终还是没忍住这样那样了。
“我们继续?”秦晞环住她后背,这次打算亲耳朵。
令狐蓁蓁重重砸在他肩上,忽地天旋地转,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另半张脸上的残泪揉去他眼角,她转头愣愣盯着他看。
她从未有过这么复杂的眼神,狂喜且慌乱,恐惧又恼火,秦晞盖住她的双眼,便听她低声道:“你不会再走了?”
秦晞收紧双臂,吻了吻她右耳的上清环:“以后小师姐再烦我恼我,我也赖着不走。”
秦晞的归来成了一脉山近期最大的喜事,林缨的玄豹皮披风终究未给出去,因他连手套都不戴了。
大脉主思及当日他那一下能瞬间压制脉主的风雷魔气爆发,不由感慨:“风雷魔气算是彻底被你驯服了,能把魔气纠缠到这种地步,你又是独此一例。”
秦晞有些腼腆:“弟子修行之路还很漫长。”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会说场面客套话,大脉主失笑。
见令狐蓁蓁一直埋头看册,两只手还不停比划什么,大脉主凑去一看,上面全是手艺人的东西,他奇道:“蓁蓁想做手艺人?”
她答得利索:“我只要喜欢都可以做。如果修伞很有意思,我也会做修伞匠。”
是这个道理,修士追求名利者众,似她这样随心而活的反而极少。
大脉主笑道:“不拘一格,确然是我一脉修士的风骨。你入门最晚,今日起便做回一脉小师妹,新的绝学要靠你自己完成了。”
……怎么又叫她做小师妹?她好不容易喜欢当师姐。
“修行若有疑问,同门间相互探讨为先,遇到实在过不得的难关,再来寻为师,此乃一脉修行之风。”大脉主微微扬眉,“不过小九跟着你,为师应当可以少操一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