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看不出周丛华颇有心机,多半是想灌醉她套话。
叶小宛眉梢微扬,声音变得温柔:“他是个各方面都挺一般的人,不过我只喜欢他一个。”
他好似隐隐有怒意,又旧话重提:“既然如此,你为何要……”
她确然勾引他了,他不是没上钩?还直接把她丢下了,做什么摆出受害嘴脸?
暴雨拍打木窗,声势惊人,叶小宛就着雨声一杯杯饮酒,她本就不善饮,数杯壶间风月下去,脖子已开始泛红。
电光闪烁,照亮她手背上一道长而狰狞的伤疤,蔓延去手腕,没入白纱长袖中。
“这个伤是?”周瓃问。
叶小宛撩起纱袖,只见伤疤一直延伸到手肘处,她却不甚在意:“小伤,早就痊愈了。”
周瓃低声道:“是狗妖之后受的伤?”
“不是,早就有了。”
可他替她疗伤时,没见到这样显眼的伤疤。
周瓃突然唤出金光长刀,丢在她面前,还未来得及说话,她好像已明白他的用意,酒意上头地笑出来:“幼稚。”
因觉他盯着自己看,叶小宛摸了摸发烫的面颊:“我脸很红?我一喝酒就这样,并不是醉了。”
饮酒者说这种话,多半就是醉了。
周瓃从她手中拿酒杯,她却不放手,纤细的手指非要与他较劲。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她眉心那点朱砂杏花已揉乱半个,越发衬得双目中春水欲滴,笑靥浅浅。
他没用力气,拉锯似的一点点跟她磨,顺便开始套话:“叶小宛,你的爱侣是?”
叶小宛指了指他,醉得舌头都大了:“想套我话?”
她也太他娘的能撑。
周瓃蹙眉不满地看她,看着看着目光却软下去。
第一眼见她,他便觉面善,她虽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东西,可离开后他老是梦见一些若有若无的片段,及至听到吴仙主的话,他忽然有了一丝了悟。
他和叶小宛以前多半认识,就连此刻心中蒸腾起的柔软情绪都似曾相识,仿佛很久前他便对着同一个人生出同样的柔丝。
与他牵扯的力道越来越弱,对面的叶小宛看上去像是要睡着了,他稍稍用了点力气将酒杯夺走,反手扶住她肩膀:“算了,去睡吧。”
jxx 她扶着酒案起身,梦呓似的:“丛华师兄也早些休息。”
周瓃一把勾住她的腰:“你叫我什么?”
叶小宛醉得乱糟糟的脑袋里始终绷着一根弦,此时弦被触动,她登时清醒不少:“我说师兄早些休息。”
他看了她片刻,突然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想好了,既然忘了爱侣是谁,索性忘个干净。从今天起,你也不许再想你那个爱侣,你是我的人。”
叶小宛瞬间吓得酒醒大半,因觉他抱得甚紧,她奋力挣扎:“你疯了!”
周瓃连着她的双臂一起紧紧箍住,声音低下去:“我们以前认识。”
“认识又怎么样?又不是那种关系!我们各自有喜欢的……”
“你骗我。”
若纯粹只是朋友,为何装作不认识?为何来勾引他?
“你根本没有那个爱侣。”周瓃掐住她的面颊,“我也没有,我们是一起进来的。”
她张开的嘴唇一下被堵住,耳朵里像是有无数风声在狂扫,她从鼻息里发出哼出抗拒的声音,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
慌乱间,叶小宛终于寻到空隙顺利将脸极力偏过去,咬牙切齿地念他名字:“周丛华!你简直是无耻!”
周瓃双手捧住她的脸,拇指抵在她眼角:“是你先起的头,我上钩了而已。”
上他娘的钩!明明看都不给看,碰一下就把她扔飞,发起疯却这样强迫她。
“你无xgchotel耻!”她眼尾微微泛起一抹红。
周瓃凝神不知想些什么,忽又眯眼望向她:“我想起了,你尾椎上是不是有一粒小红痣?”
……原来还有更无耻的。
叶小宛从未有过此时此刻的后悔,她不该生出妄念,或许连花妖一族也不该进,直接往大荒去,这些致命的尴尬都不会有。
愚蠢的花妖总是被引诱住,软弱不堪地试图说服自己仅此一次。
他若是假的多好,她马上就跳下去,顺从自己恶劣的自私,在幻梦里替自己圆满所有遗憾。
可他是真的周瓃。
怎可能再续前缘,都过了那么多年,人妖殊途,终究不得开花结果。
叶小宛深深吸了口气,声音变得平静:“周丛华,真正的叶小宛是个花妖,还差点害死你,你清醒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