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怀星重新坐在天台边,摘了碍事的大高帽子搁在一边,帽子上用金色写了“天下太平”这四个字,路怀星盯着看了半天,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这栋大楼临街,街上还有些许夜不归宿的行人,但没有人因为楼顶坐着个人而报警,显然“无常”是不会被活人看见的。
片刻后,路怀星的眼角捕捉到一片白影。
无常当然可以看见另一个无常。
又一个傅重明拎着根狼牙棒,坐到了路怀星身边,白色的衣摆飘飘摇摇,散开在夜色里,很像聚拢一身冷清雾气,但他身上却很暖,还不怎么客气地往路怀星身上挤了挤。
“我就知道,一开场就干大事的肯定是我家长官啊!”傅重明长叹一声,掏出一根鸡腿,“夜宵!”
他贴太近,路怀星拿S111戳了他的腰眼好几下,可惜某白衣无常不为所动。
路怀星把刀拍在身边地上,放弃了。他放弃,傅重明得寸进尺,贴得更紧。
“长官,你坐在楼边这么显眼的地方,是在等我吧?”傅重明笑容满面,把鸡腿举到路怀星嘴边,默数三秒,果然,路怀星没有抵挡得住诱惑。
但路怀星不甘示弱:“等你来跳楼。”
傅重明面露惊喜:“啊?您想和我比翼双飞?不,您放心,我不会让您给我殉情的!”
路怀星忍无可忍,鸡骨头塞了他一嘴。
傅重明叼着鸡骨头,姿势和逃课不良少年天台叼着狗尾巴草吹风时一模一样,一摇一晃地说:“给人留条生路吧,长官您这腰,真是不想让我活啊。”
“吃都堵不住你嘴。”路怀星拍了他一巴掌,眼角泛红。
“要不然,您换别的东西堵?”傅重明眉开眼笑,“鸡骨头太细。”
路怀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上红透,色厉内荏:“闭嘴!”
一个吃鸡肉,一个嚼骨头,两个新上任的无常惬意地靠在一起吹风,一抬头,夜幕上挂着许多晶莹的亮点。